季航之從洗手間裏出來。此時,陸生正和熟識的朋友愉快地攀談著,季航之則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莫名的,他有點心慌,甚至,他現在才開始正視起銜尾蛇的遊戲,也開始真正重視起其他玩家來。
從季航之接受遊戲至今,他一直自詡自己聰明過人,暗中操控著別人的一切,感覺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一直記得神對他說過,他是被神精挑細選出來的玩家,所以,他便以為自己無敵了。
殊不知,神精挑細選出來的玩家又何止他一個?他先是被左子蝶將軍,自己的出租屋瞬間付之一炬,後來又不知何時被陸迪和陸生跟蹤了,現在陸生更是擺明著向自己示威,自己真的是太大意,太小看其他玩家了,如果他不能想出更好的計策來對抗,那麽他在這場遊戲裏就會必輸無疑。
“嗨!季同學,你跑哪裏去了?”一個人忽然拍上季航之的肩膀,季航之不用看臉都知道,此時拍他的人就是那莫名其妙的沈棠。
“剛剛衣服不小心弄髒了,我去換了身衣服。”季航之如實說。
“換衣服?”沈棠饒有興趣地挑了挑眉,“怪不得,我看季航之同學怎麽又變帥了一點,原來是換了一身衣服了。”
“沈老師,你真是……”
“誠實過人。”沈棠替自己下了個結論,說完他又笑了起來,“對了,季同學剛剛不在,老師我有點無聊,本來想找曲同學聊聊天的,哪知道曲同學就跟我聊了兩句好像就嫌我煩了,然後忙著和其他人搭訕了,也不理我這個老家夥。哎,還是我的小軒好啊……”沈棠邊說邊唉聲歎氣起來,季航之有些無奈地安慰道:“沈老師放心,陳新軒很快就能找到的。”
“那我就放心了。對了,那個人你認識嗎?”沈棠說著指了指前麵一個穿著深黑色西裝的男人,“那個人都和曲同學說話說好久了,我感覺有點麵生,不像是白山大學的學生呢!”
季航之的視線隨著沈棠指著的方向看了過去,那是一個身材健壯的男人,一看就是做過專門的肌肉訓練,他的眉眼很深,輪廓立體,有點像混血兒,隻不過他的嘴唇倒是異常地薄,據說嘴唇薄的人都很無情。季航之看著男人看了很久,說起來,他也覺得這男人麵生得很,也不像是白山大學的學生,但不知怎的,男人的那雙眼睛卻讓他覺得異常的熟悉。
“我也不認識他。”季航之回複沈棠。
沈棠聳聳肩,拉著季航之往前麵的餐桌走去:“好了,那咱們不用管他了,先去那邊的餐桌邊吃點東西吧!我有點餓了呢!”
另一邊的曲明淵在季航之的指示下,打算和孫萌兩個人挨個找剛剛搜身時站在禮堂中間的,他還有印象的人搭訕,哪知道孫萌並不配合她,隻是一直摟著他的肩膀,一副很累的樣子靠在他身邊也不說話,倒是引來了不少人的眼光和非議。
曲明淵有些無奈,但又不想孫萌去旁邊脫離他的視線,做出什麽不應該做的事情,便一直帶著她。
曲明淵先找的沈棠,他記得沈老師也在二十四個人當中,便率先把沈老師作為突破口,哪知道這心理老師真的還蠻奇葩的,和他說了幾句,他隻感覺這老師幾句話就莫名其妙就把自己的思想帶跑了,也不知道聊了些啥,就率先把沈棠給排除了。然後,他和孫萌又開始找其他人說話,和三四個人搭過訕後,他覺得這些人也都不像是銜尾蛇的玩家,直到他遇到了眼前的這個叫漠北的男人。
這個男人也是二十四個人之中的一個人。
長得五官筆挺,有些歐美風,但是說實話,曲明淵覺得這個男人有些娘炮,也有些奇怪。
比如現在,男人和他聊到了做娃娃的問題:“其實喜歡娃娃也不是女人的專利,男人不是也有資格嗎?就像喜歡男人也不是女人的權利,男人也可以喜歡男人啊!”漠北說完,衝著曲明淵笑了起來。
曲明淵則敷衍地一笑,孫萌厭惡地皺緊了眉頭。
“美女不要緊皺眉頭了,這樣皮膚會不好的,你看你的皮膚這麽細嫩,可不要糟蹋了。不過說起皮膚細嫩,我還是要說今天早上在便利店看見的一個女生,那皮膚真是細膩到不行,我真是好羨慕呢!”漠北毫不保留地談論著自己的喜好,讓曲明淵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啊哈,我覺得美女耳朵上的這對枚紅色的耳釘好漂亮,和你的皮膚很搭。”說完,漠北還伸出手來打算向耳釘摸過去,卻一下被孫萌閃了開來。
監控另一邊的左子蝶深呼吸了一口氣。
這個叫漠北的真是個不著調的男人,左子蝶在心裏做了一個這樣的結論。她怕孫萌與他的接觸會暴露耳釘的秘密,便發短信給曲明淵,讓曲明淵終止對話。
曲明淵收到左子蝶的短信,有些驚訝地四處看了看,卻沒看到左子蝶的身影,不知道左子蝶到底是從哪裏知道自己正在跟人說話的。
“你看什麽呢?”孫萌疑惑地問曲明淵,曲明淵搖了搖頭,拉著孫萌打算走,卻又被漠北攔了下來:“你們去哪裏?我們還沒聊完呢!”
“我先去個洗手間。”曲明淵隨便找了個理由,哪知道漠北卻絲毫不識趣:“哦,那你先去洗手間吧,我和這位美女說說話。”
曲明淵猶豫了一下,又見漠北向自己飄來了奇怪的視線:“怎麽,要不然我陪你去?”聽漠北這麽說,曲明淵嚇得趕緊去了洗手間。
漠北繼續和孫萌說著話,孫萌卻不厭其煩,但是漠北帥氣的麵容倒是吸引了不少女生的注意,孫萌一時虛榮心爆發,她想憑自己的能力肯定也能輕鬆探取銜尾蛇玩家的秘密,哪裏需要曲明淵礙事?便和漠北聊了起來。
“你這人性格還挺張揚隨性的,跟那個陸迪有點像,之前陸迪不是還在地鐵裏說什麽自己是什麽遊戲的玩家嗎?真是可笑死了。”孫萌邊說邊觀察著漠北的反應。
漠北哈哈大笑起來:“啊!這事情我也是知道的,視頻我也看見了,我倒是覺得還挺有趣的。”
“哪裏有趣了?”孫萌反問。
“哪裏不有趣了?”漠北說著神秘地往四周看了看,然後他悄悄擄起袖子,給孫萌看自己胳膊上的紋身:“瞧瞧,我也有啊!但你可不能告訴別人!畢竟關於玩家的這件事情,可是一個秘密。”
“你竟然……”孫萌驚訝得叫了起來,監控另一邊的左子蝶也驚訝起來。
難道這個叫漠北的男人也是銜尾蛇的玩家之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