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炎王朝,跟天衍王朝一樣,都是在老舊王朝的更迭後,不久才建立起的全新王朝。
因為毗鄰大慶王朝的緣故,許多接壤地界的掌控權都還沒有敲定下來,隻能交由兩座王朝共同管理。
其中一座城池名為青州城,便是在大慶朝跟大炎朝的共同管理下運行的。
而今日的青州城卻是舉城歡騰,隻因今日是統禦三疆的大炎國第一宗門玄緲宗聖女迎娶大炎朝青州城監禦史獨子我恣笈的大日子。
隻見玄緲宗聖女蘇傾城身穿一襲夕紅霓裳,整個人傲然懸於高空數丈處,火紅的真氣幾乎要凝為實質,護佑在身際緩緩流轉。
頭頂數不清的雙瞳如若星辰,通體好似星宇的八足烏騅馬,正周身雷霆環繞,駐足嘶鳴。
再往上更有上千駕金光攆車如同烈日當空浩浩****遮天蔽日,以一個又一個龐大無匹的方陣敕守一方。
繼而便是數以萬計的罕世仙人腳踩浮雲,分化兩隊懸於旁側。
如此駭人景象,女子僅是從高空悠悠落足觸地,絕美的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更多的卻還是輕蔑。
女子身前,撰寫著“監禦史府”四個字的匾額下,一群人跪伏在地,冷汗直流。
眾人身側唯一一個站著的男人亦是戰戰兢兢,雖說眼前女子明麵上是自家的準兒媳,卻不敢有半點僭越,心中十分忌憚眼前女子的恐怖身份。
此人正是青州城的監禦史兼任城守,姓我名日字長卿,本來為官行事還算中規中矩,雖說沒能帶領青州走上鼎盛,倒也讓青州城的百姓人人安居樂業,豐衣足食,算的上是一方備受愛戴的父母官。
本來平平無奇的地方官,不曾想因為家裏的兒子,一鳴驚人了。
我長卿的兒子我恣笈這個人,年過十八不說,資質根骨都非常一般,連凡間的武夫教習看了都連連搖頭。
而且腦子還不行,小時候總時不時地神神叨叨,說自己來自什麽地球,是個超級物理學家,被我長卿拿著笤帚教訓了好幾次以後才開了靈智,逐漸恢複正常。
總的來說,基本可以用一無是處來形容。
可唯獨有一點,極為出眾,特別特別出眾。
帥,帥到慘絕人寰的那種帥。
帥到出門就是炸街,帥殺了不知道多少個懵懂少女、深閨佳人。
以至於後來凡是出門都必須以麵紗裹住腦袋,裹得嚴絲合縫才行。
帥歸帥,我家在青州城終究是名門望族,懂得華而不實的道理,顏值再高也不能當飯吃。
既然沒有一技之長,也沒有出眾之處,想來這我恣笈這輩子承他爹的餘蔭過一輩子也就到頭了。
不曾想後來竟然帥得驚動了這個遠在天邊高高在上的超級大宗門。
傳聞其宗門聖女蘇傾城一眼就相中了我恣笈,沒有嫌棄我恣笈的根骨愚鈍不說,還非要招我恣笈入宗門為贅婿。
這個消息一經傳出,不要說是青州城,縱然是大炎王朝都轟動了,仿佛遭受了五雷轟頂一般,舉朝皆驚。
蘇傾城是何許人也?不僅僅是玄緲宗聖女,還是大炎王朝的女武神,為大炎王朝的創建立下了汗馬功勞!
最後以至於連大炎王朝的皇帝都親自出動,特地跑來青州關心慰問。
如若我恣笈當了玄緲宗的姑爺,青州我家自然也會受其恩惠,地位水漲船高,最少也能落個千百年風雨無虞。
婚貼剛剛下發,全我家的人上趕著一致同意,就是沒有問過我恣笈。
待到成婚的日子,蘇傾城便領著盛大到離譜的接親隊伍而來。
離著青州城還有十萬八千裏便能感受到接親隊伍彌漫來的華貴氣息,映襯得整片天空都金光熠熠,幾乎要蓋過了太陽的光芒。
當見到高空上如此規模的接親隊伍後,青州城的百姓難掩震撼神色,麵對高空流露出的神威氣息,兩腿禁不住地顫抖。
眼瞅著大炎王朝的諸多王親公侯笑得合不攏嘴時,遠方雲海之上突然傳來一聲戲謔的嗓音:“逼人入贅,還真是豪橫!”
聲音聽上去雖然清脆,氣勢卻極為恢宏,如同浪濤一般從高處匯下,仿佛天外瀑布。
聽到這話,青州城的所有人不免大驚失色,麵如死灰,魂差點都嚇沒了一半。
何人這麽不知死活,竟然敢跟大炎王朝的女武神叫板?!
蘇傾城微微揚起皓首看去,看得有一柄奔走若雷霆的長劍飛射而來,劍身之上更有一道修長的倩影,俏臉冰寒。
徑自落入青州城內,有意在蘇傾城身前站定,用那不弱於蘇傾城分毫的臉蛋,與其分庭抗禮。
青州城的百姓不識貨,隻顧著嚇得瑟瑟發抖。
高空那群玄緲宗的大修士們隱隱露出驚訝神色,喃喃道,“大慶王朝白家的次女白蓧蓧?她來做什麽?”
白蓧蓧的修為通玄,耳力自然是極好,聽到遠處人們的議論,露出冷笑,直視蘇傾城,朗聲道,
“能做什麽?自然是來搶婚的!”
話出,突然有晴空霹靂炸響,兩女神情自若,周遭已然是掀起了軒然大波,引發格外震動。
話語間,漫天劍影爍爍,一道道禦劍而來的身影齊至,皆是身披黑白相稱的大氅,氣勢如虹。
一眼望去,無數柄散溢著淩厲劍氣的劍密集如蝗蟲過境,遮天蔽日。
整到天幕轉瞬就被分成了兩半,一側金光四溢好似煌煌大日,一側黑白氣長如同徹天飛瀑。
就在天邊隨著翻滾的雲海而逐漸顯現的神馬禦車之時,府中下人驚慌失色地從府上衝了出來,嘴中更不停地大喊,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隨後又手忙腳亂地將手裏的刻音石塞到了我長卿的懷裏。
還在懵逼的我長卿看著懷裏的刻音石,突然聽到刻音石中有聲音傳來,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帥!”
聲音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引得全場陷入死寂。
我長卿嘴角**著看向氣喘籲籲地下人,顫聲問道:“什,什麽意思?”
下人匍匐在地,如實稟告:“少爺他,不見了!”
聽到這個回答,我長卿登時兩眼一翻,直接昏死過去。
這個臭小子放著幾十輩子的榮華富貴不享,居然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