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青州城數百裏外的群山一角,一家開在荒野無人處的茶攤上,三三兩兩的過路人正在這喝茶歇腳。
在其中一張桌子前,一個打扮樸素的年輕人摸了摸臉上覆好的麵皮,很是悠閑。
多年前從市井地攤淘了本易容寶典,本來也就想著胡亂練著玩玩,不曾想這麽多年過去還真有那麽點以假亂真的意思了。
還不忘四下觀望一番,自言自語道,“還真是萬惡的舊社會,居然大搞包辦婚姻這一套,這要是讓我當了上門女婿,以後豈不是要瞧著女方臉色過日子?”
此人便是拒絕了女武神蘇傾城的超級人物,帥到炸裂的絕世容顏我恣笈。
隻見我恣笈一口喝掉茶水,從包裹中掏出地圖鋪在桌上,沿著路線飛快比劃一番後,最終將手鎖定在了“平水城”三個字上。
嘴裏繼續喃喃:“這平水城位處大夏王朝,而且還是極為偏僻的地界,躲在這裏的話他們定然找不到我!”
上輩子做了一輩子科研,信奉了一輩子科學至上的我恣笈,在聽說這個世界能證道修仙後,著實震驚了好幾年。
震驚過後,那就是興奮了。
試問那個男的幼年沒憧憬過自己仗劍行走,禦劍飛升呢?
剛好借著擺脫包辦婚姻這個由頭離家出走,給自己踏上修仙之路的機會。
到時候隻需要風頭過了,自己再從平水城離開,完全可以找一家修仙門派做個弟子。
一步一步走向人生巔峰。
大放異彩稱霸一方,左擁右抱,錢財無數……
美夢做到頭,我恣笈興奮得直流哈喇子。
這要是成了別家的贅婿,豈不是要一輩子困在世俗,再沒有機會去感受修仙證道地風采了?
那這穿越一趟還有啥意義。
還在憧憬將來的美夢,遠處山路間突然跳出幾個彪形大漢,將小茶攤圍了個結實。
看著這幾人來者不善,有人心裏一慌,抓起行李起身就跑,可還沒等跑出幾步就被追上,叫人一刀透心涼從後背戳到了胸前,橫死當場。
見此一幕,我恣笈嚇了一跳,這些家夥是來劫道謀財的土匪。
可走這偏僻地界的行人哪有什麽錢財傍身,地上的物件無非是些果腹幹糧或者衣物,少有值錢的東西。
為首那人朝著四下打量一番,也沒發現什麽值錢東西,頓時有些不悅,說道,“都這種時候了,還藏著掖著?有命留著,能有命花?”
說話間,有人神情莫名,有意往茶攤深處挪動幾步。
細微的動作卻被為首壯漢看在眼裏,猛得衝將過去揪住那人,順勢扯開那人的衣領,登時便有一錠錠鮮明透亮的雪花紋銀撒落在地。
看著滿地白花花的銀子,為首壯漢大怒,根本不給那人解釋的餘地,掄起砍刀橫去,一顆大好頭顱飛出許遠,濺起大片的血霧。
繼而再環視周圍已然嚇破了膽的幾人,厲聲說道:“大爺我沒什麽耐性,再不交出來,殺了你們搜身一樣也是我的!”
還不等為首壯漢把話說完,身後一個長著絡腮胡的壯漢已是眼疾手快地盯上了鬼鬼祟祟的我恣笈。
大步衝上前去抓住我恣笈的手腕,高喝道,
“什麽東西!拿出來!”
拉扯中有一物件從我恣笈懷裏掉在地上。
隻見此物通體漆黑,呈現一個拐角形狀,拐角內側還有一個圓環,環內凸起一根狹長的鐵條。
絡腮胡俯身撿起地上的物件,意外發現此物竟是由精鐵鑄成,拿在手裏反複掂量了幾下,十分好奇。
觀察一番後沒看出個所以然,隻覺得此物跟弓弩有些相像,卻又沒發現弩弦跟弩箭在哪。
抬頭看向我恣笈,問道:“這是什麽?”
我恣笈如實回道:“防身用的。”
“叫啥?”
“沙漠之鷹。”
看著手裏好似石塊一般的圓潤鐵器,不止是絡腮胡,連同身後的匪眾也不由得哄笑起來。
絡腮胡更是不屑,晃了晃手中毫不起眼的鐵器,戲謔道:“短不拉幾的,連個尖尖刃刃都沒有,還沙漠之鷹,跟鷹有個毛線關係?”
聽到這話,我恣笈竟然也來了脾氣,爭辯道,“別看它其貌不揚,威力十分驚人,平時我都拿來打牲口的。”
絡腮胡冷笑連連,絲毫沒有聽出我恣笈在罵他,隨手將物件丟回我恣笈懷裏。
旋即大搖大擺地朝後挪動幾步,直到相距我恣笈約一丈處後才轉回身來。
絡腮胡麵向我恣笈,拍了拍胸脯說道:“你說它威力驚人就是威力驚人了?大爺我偏要看看它是怎麽個威力驚人法,來,打我!”
我恣笈有些為難地說道,“這不好吧?”
緊接著又跟一句,“要不,你再往後退退?”
聞得此言,身後匪眾又是一陣哄笑,全然把此事當成了熱鬧看,起哄道:“老登,這小子明顯是個雛,幹脆讓他長長見識!”
絡腮胡也是覺得被我恣笈看扁了,猛得將手中樸刀拄在地上,大罵出聲:“老子苦修十三太保橫練金鍾罩二十多年,挨過的刀子比你吃的飯都多,你敢瞧不起我?!打我!”
“你別逼我——”我恣笈還想再說什麽,直接被氣急敗壞的絡腮胡喝止,
“老子偏要逼你,打我!”
“你別逼——”
“你打我!”
“你別——”
“打我!”
“你——”
“他奶奶的,讓你打——”
“嘭!”
絡腮胡的暴躁話語戛然而止,被突如其來的響聲壓過並打斷。
山林驚起無數飛鳥,嘈雜一片。
連同其餘眾人都被這震耳的響聲嚇了一跳。
喧囂過後,是死一般的寂靜。
絡腮胡身前身後兩撥人,臉上的表情大相徑庭。
身前的一眾行人,盯著絡腮胡的臉,麵露驚恐,瞠目結舌。
身後的一眾匪寇,望著絡腮胡的背,麵露疑色,茫然不解。
許久之後,身後的匪寇覺察出了異樣,大聲喊道:“老登,發什麽呆啊!”
還不忘故作幽默地打趣一句,“該不會真叫那什麽鷹啄死了吧!”
這時眾多匪寇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肆無忌憚地笑出聲。
還不等笑完,絡腮胡的身體突然直挺挺地向後仰去,繼而重重地摔在地上。
隻見絡腮胡滿臉是血,兩隻眼睛瞪得極大,瞳孔渙散無光,已經死去很久了。
眉心處,猙獰可怖的血洞還在汩汩湧著鮮紅。
這一次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變得一樣了。
就在諸多土匪發呆的功夫,我恣笈已經拎著包裹飛也似的跑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