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國王確實被北地女王的話震懾住了,他也絲毫沒有露怯。
“陛下,我確實聽過類似的傳言,”國王說道,“但我認為那場戰役是平等交火,而不是使詐謀殺。戰爭發生在哥本堡王國海域上空,那艘北地飛艇也並沒有掛著皇室的旗子。”
我意識到國王是在說海峽之戰的事情。再一次,我眼前浮現出那艘熊熊燃燒的北地飛艇,翻滾著墜向灰色的海麵。這麽說,原來有一位王子在那艘飛艇上。
“你心裏應該很清楚為什麽飛艇上沒有掛著皇室的旗子,”女王說,“無論如何,埃裏克都是國王的兒子,也是王位的繼承人。”
“王位的繼承人?我看還不如說,他是你的競爭對手呢。一個私生子—普通侍女生下的兒子—沒有資格繼承王位,這一點你和我都明白。”
女王打量著他,就仿佛他是被狗叼進屋的什麽髒東西一樣。
“我們聽說你被廢黜了,這才不得已一路逃向西邊,”最終,她開口道,“我們以為你會去盎格裏亞尋求庇護,鎮靜一下。”
“那麽做的話也太沒有挑戰性了。我聽說整個盎格裏亞王國就像個瘋人院(6),去那裏確實很能‘鎮靜’。”
女王絲毫不為他的油嘴滑舌所動。
“海盜國王,你到底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她疲倦地說。
“我想讓一切回歸正軌,我想讓兩個王國重歸於好,我想要和平。”
然而,正是同一個人,不久之前還在批評他的部下,說他們過於軟弱、不夠好戰。國王這一席話真的發自內心嗎?還是說,這隻是他的政治伎倆?我不由得仔細觀察起來。
女王依舊神情淡漠。
“是啊,你如今失去了王國,才會退而求和。哥本堡王國幾乎每一代國王都在假借賦稅的名義,像海盜一樣剝削我們的船隻。就連最近也是,我們規規矩矩,沒有任何挑釁舉動,是你們動手在先,殺傷我們的人。我憑什麽不能把你就地處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