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的極品人、極品事

自序

字體:16+-

1743年,英國人喬治·安森(George Anson)駕駛“百夫長”號進入廣州附近海域。到目前為止,沒有人將這一事件視為清朝最終傾覆的遠因。以此作為開篇,注定引來爭議:法律上不能追索無窮盡的遠因,否則會導致任何判斷都顯得合乎情理。但這一次不同,安森一眼就看穿了這個東方國度的底牌。兩百多年後,“安森法則”仍然深刻影響著西方人對中國的認識。

這是一本寫作於辛亥革命一百周年,恰逢其時的晚清曆史讀物。

書裏沒有曾國藩、洪秀全、林則徐、左宗棠和馮子材,也沒有賽金花與瓦德西。這並非限於篇幅。一本書不能窮盡所有的話題,更深層次的原因是本書絕非重複最簡單的曆史,而是專注於有爭議、被忽略的,因此也變得有趣的細節。曆史像電影,若不考究細節而專注於重複,相當於毫無意義之“翻拍”。細節越深入,越能引發讀者的閱讀興趣,使讀者在自己的腦海中重新“構建”曆史,這是曆史讀物最為高級的作用。假設曆史真的具有對後世的指導意義,個體經過廣泛閱讀後的深刻認知,較他人“貼標簽”的灌輸而言,對社會發展更為有利。

“拿破侖在滑鐵盧輸得精光,有無數的理由。但很少有人知道,因為痔瘡發作,這位偉大的軍事家就不能騎馬去察看戰況了。”美國作家理查德·紮克斯(Richard Zacks,著有《西方文明的另類曆史》)這樣寫道。紮克斯是本書作者要感謝的第一位作家。他從不負責講述空洞的曆史。所謂空洞,就是隻告訴你“斯大林格勒戰役”是二戰的轉折點,而不說一位德國士兵在這座城市的瓦礫中接到了家信,憤怒地咒罵老婆又和別人私奔了。隻告訴你曆史是有邏輯的,但從不說所謂曆史其實就是一大堆雜亂無章的細節。我個人很喜歡“一頭公牛衝進了瓷器店”這個語句,公牛先生就像是曆史的創造者,他怎麽轉身,碰倒哪些東西,造成什麽傷害,什麽殘留,在其進店之前都無法預料。這件事最終提供的清單並不有趣,有趣的是那些燦爛的動作。至於瓷器,我沒有說是China。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