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我向王主任坦明一切。
王主任听后语重心长地说:“幸好你没受伤,他们都是精神病人,他们的话不能信!”
有了这次教训,我也学乖了,再也没去招惹他们。
不过,我还是能看到坐在窗前看远方的梁小斌。
我开始积累那些不痛不痒的素材,终于在来到这里的一个月后接到组长的电话,他允许我回去了。
虽然回归了正常工作,但我还是会偶尔做恶梦。
梦里,梁小斌死死抓着我脖子,咬牙切齿地说:“她真的是杀人犯!”
每每此时,我总会突然醒来,之后再也睡不着了。
那个周末,我又去了精神病院,组长让我买些水果去探望王主任。
我过去的时候,田歌和梁浩正好来看望梁小斌。
不过,那个场景并不和谐。
梁小斌大叫着:“滚开,你这个杀人犯!”
田歌被梁小斌抓伤了,泪眼婆娑地退出房间。
梁浩就站在田歌身边,见妈妈哭了,快步跑进病室,一把抓住梁小斌的胳膊:“爸爸,你不要再骂妈妈了,她都哭了。”
梁小斌用力抓住了梁浩的手,呼叫变成怒吼:“你不是我儿子,你到底是谁……”
田歌上前同梁小斌拉扯起来,几个护工也冲过去,将梁浩从梁小斌手中解救出来。
梁小斌被按倒在地,他还在大声吼叫着:“杀人犯,你们都是杀人犯,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他看到了我,像是看到了希望:“白夜小姐,你快逃,他们是杀人犯……”
那一刻,我真切感受到梁小斌就是一个疯子。
自那之后,我再没去过精神病院,就在我快要淡忘梁小斌的时候,住在对面的邻居重新唤醒了我心底的好奇。
住在公寓对面的是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
男主人在外地工作,家里只有女主人蓝洁和他们上初中一年级的儿子小海。
蓝洁很热心,经常给我送些水果,还会邀请我过去做客,她的儿子小海更是听话乖巧,学习成绩也名列前茅。
“蓝姐,你真幸福。”坐在她家的沙发上,看着这对母子,我不禁感叹。
“等你结婚有了孩子,我就传授给你一个秘诀。”蓝洁一边笑,一边抚摸小海的头,“保准让你的孩子百里挑一!”
如果不是小海为我倒果汁,我不会发现他左手背上的胎记。
胎记很明显,紫黑色,椭圆形。
旁边还有几处伤痕。
我盯着那个胎记看了很久,直至蓝洁发现不妥,让小海回房间了。
我轻抿了一口果汁,虽然嘴上还和蓝洁闲聊,心里却反复想着那个胎记。
我见过那个胎记,却不是在小海手上。
那天下午,我也不知道和蓝洁聊了些什么,回家后,我一直努力想着在哪里见过它,直至在那个名字上停留了下来。
我在梁浩手上看过那个胎记!
没错,就是上次拜访田歌,在梁浩接过钢笔的时候,我注意到他左手背有块椭圆形的胎记。
如今,这块形状相似的胎记出现在了小海手上。
还是,我想太多了,两个孩子只是巧合都在左手手背上长了一块相似的胎记。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次日整整一天,我都无心工作。
下了班,我径直去了梁小斌家,田歌正好接梁浩放学回来,我谎称来南湖公寓做采访,碰巧遇到了他们。
我从包里摸出一个笔记本,递给梁浩:“这是朋友从外地带回来的限量本,送给你吧!”
梁浩抬眼看了看田歌,然后接过笔记本。
那一刻,我心跳加速,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梁浩左手背上的胎记不见了!
我不动声色地将手缩回去,闲聊两句,就离开了。
回去路上,我的大脑在飞速运行:这未免太巧合了,梁浩手背上的胎记突然消失,小海手背上却多出了一枚胎记。
相同的位置,相同的颜色,相同的形状。
等一下,我忽然意识到另一个细节。
前些日子,田歌带梁浩去探望梁小斌,梁小斌发疯似地抓伤了梁浩的左手,刚才梁浩在接过笔记本的时候,左手背非常干净,没胎记,也没伤痕,只是短短几天,就算伤口愈合了,也会留下疤痕。
相反,小海那只多出胎记的手上却有几道诡异的伤痕。
我越想越怕,两个人交换了左手?
不,不可能!
这种事情怎么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