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
換到感情一事上,哪怕這感情,當事人還未察覺,法則照樣適用。
明明奔下來時還十分勇敢,臨到跟前,反倒猶豫了。
易崢躲在花壇後麵,將身體彎成一個直角,滿心滿眼都是想個合適借口出去,卻不知遠處徐喬一個不經意,已在影影綽綽的花壇中間發現他這株頗為異常紮眼的植物。
徐喬跟白奶奶打好招呼,隨即躡手躡腳往花壇右邊靠近。
易崢不過走了會神,再回頭,徐喬已經沒影子了,正好奇著,冷不丁右側肩膀被誰拍了一下。
力道雖輕,但是放在這種場合,嚇人效果不易於五歲小孩看貞子。
易崢表情管理差點就垮了,還好,他鼻子沒失靈,那股顏色當是粉粉嫩嫩,不屬於任何後天加工的味道驟然襲來,這種味道曾令他深深好奇,而如今,他更是為其臣服。
一聞到,他必定會像一隻聽見羊鈴的羚羊,深深呼吸,深深沉淪,要把這種味道埋進肺裏,記進命裏。
“你在這兒潛伏著幹嘛呢?”
一針見血,徐喬甚至沒給他客套寒暄。
易崢腦子從來沒轉得這麽飛快,“我來這兒當然是做誌願者,徐老師,咱倆真是有緣,這兒都能遇見。”
徐喬沒繃住,無語望天,似乎那裏有彌勒佛在逗她,想笑又不能笑。
“我還以為你來這兒參加變形記呢。”
易大少爺怎麽看,也不像那種溫柔耐心的鐵血漢子,他更像需要照顧和哄著的那個。
“......行了,別光說我,你在這兒當誌願者多久了?”
“兩年多,我一般都是月末來,不過我這月末應該會很忙,幹脆就提前來了。”
怪不得,他之前從沒見過她。
同徐喬一樣,易崢也有自己的行事規則,他通常會在某月某個固定時間點來到紅星養老院,今兒本也不該他來,無奈昨日權周給他講的眼前小白菜的故事太可憐,他不得不跑到這兒冷靜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