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校場外傳來馬蹄聲,一騎信使飛快馳來,行色匆匆不及繞路,直接踏過
校場,直奔主帥大帳而去。曹丕和史阿對視一眼,後者漠不關心,前者卻隱隱有些期待。
“持劍要穩,突刺要發力於腰。”
史阿舉起短劍,口中教訓道。眼前的少年點點頭,再一次揚劍朝他刺來。這一刺迅捷無比,已隱然有了幾成火候。史阿遊刃有餘地格擋著,還不時提點兩句。每一次提點,都讓少年的劍勢變得更加凶猛。他的悟性和根骨,讓史阿心中頗為驚訝。
史阿覺得有些奇妙。他和徐他原本受雇於蜚先生,和其他十幾名刺客潛入曹魏各城,伺機擾亂。現在卻被指名要來教這個曾被自己挾持過的小孩子劍術。這少年看來身份不低,連郭圖都對他客客氣氣的。
對於這個叫“魏文”的少年,史阿還是挺欣賞的。他有著同齡人難得的沉穩,而且悟性極佳,天生是個學劍的好苗子。他記得老師王越曾經說過,劍是殺人利器,人心懷有戾氣,才能在劍術上更進一步。而魏文在這方麵的天分,讓史阿嘖嘖稱奇,小小年紀,一握住木劍就殺氣四溢,尤其是聽他解說王氏快劍的要訣時,更是殺氣四溢。他與史阿對練,每次都好似麵對殺父仇人一樣,經常逼得史阿使出真功夫,才能控製住不傷到他,也不被他傷到。
史阿真心喜歡這孩子,毫不藏私,把自己胸中所學盡數教出。他相信,如果師父王越知道,也一定會很高興的。
“行了,今日就練到這裏,筋骨已疲,再練有害無益。”史阿第十次拍落了曹丕手裏的短劍,宣布今日的練習就到這裏。
曹丕臉上紅撲撲的,微微有些喘息,但整個人特別興奮。他深躬一禮,然後用衣襟下擺擦了擦劍身,隨口問道:“王越如今在哪裏你可知道?”史阿微微皺了下眉頭,這孩子的話裏對王越殊無敬意,按輩分來算王越可算是他的師公呢。不過這些大族子弟都是如此,學劍學射學禦,無非是一技傍身而已,改變不了世家寒門之間的尊卑藩籬。他回答道:“我與師父已一年未見。上次見他,還是在壽春。師父閑雲野鶴,從來都是行蹤不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