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扯!他才來不久,跟你一個小娃娃能有什麽仇怨……”說到這裏,淳於瓊忽然停頓了一下,摸了摸鼻子,露出一副詭秘笑容,“難道說,你們原來就認識?”
曹丕心裏一突,不知該如何回答。這時鄧展咳嗽一聲,掙紮著要從地上爬起來。曹丕眼明手快,圍著鄧展緩緩走了七步,突然戟指大喝:“我費了千辛萬苦避入袁營,不讓仇人知道底細!你又何必窮追不舍?”
鄧展聽到這幾句話,眼光一閃。淳於瓊在馬上奇道:“我說老鄧,你真的認識這娃娃?”曹丕搶先冷笑道:“我乃扶風魏氏子弟,名叫魏文。我兄長唯恐我奪其位子,買通了這人三番五次害我,豈會不認識?”他倉促間用走七步的時間編出來一段兄弟相爭的故事,也算是捷才了。鄧展立刻心領神會,接口叫道:“魏文!若不是我身陷袁營不得自由,定要去殺你不可!”
兩人對喊了幾句,俱是微微點頭,算是把對方的處境差不多摸清楚了。曹丕暗自鬆了一口氣,看來這鄧展不是叛變,而是出於某種緣由被帶進袁紹軍營,現在自己至少不會有暴露的危險。
聽著兩個人的對談,淳於瓊卻待在原地,捏著馬鞭,恍然失神。
魏文這個名字,讓他回想起來,董承死前,在渡口留下的二字血書,是他在最後時刻試圖傳達出來的重要訊息。這兩個字隻有淳於瓊知道,從來沒跟任何人提起過。
那兩個字,乃是“魏蚊”。
一個隻有齊魯人——準確地說,是隻有琅玡人才知道的詞。
“巧合嗎?”淳於瓊心想。
許都,皇城。
皇城已被修葺一新,被大火焚盡的宮殿也被重建。尚書令荀彧手持文卷,慢慢踱著步子走進禁中。冷壽光一早恭候在那裏,看到荀彧來了,恭敬地推開寢殿的殿門,請他進去,同時口中喊道:“尚書令荀彧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