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深夜斗殴掀出一个关键线索,原来所有遇害者都有着不为人知的共同点,让人感到恐惧的是,那个可能的凶手,此刻却不在警方视线。
正在罗郑陷入沉思的时候,酒吧里忽然掀起了一阵躁动,接着有人冲出了中心舞池,紧接着一帮人打在了一起,不久后便波及到张薇妮他们那一桌,酒吧里顿时一片混乱。喧杂的音乐刚开始还能掩盖人群的咒骂声,后来事件升级,参与打斗的人越来越多,罗郑对张斌使了个眼色,无奈地站起身来,准备出手干预。正当这时忽然灯光大亮,音乐也停了下来。一群穿着防弹衣的保安从一侧的小门里冲出来,瞬间便用棍棒将两群人分了开来。
这时酒吧里渐渐安静下来,只见一个罗郑颇为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酒吧二楼的阶梯上,周海风。
罗郑嘴角挤出了一声不易觉察的冷笑,分开人群一路亮着警徽走上前去,周海风正欲对手下发火,见到罗郑走上前来,脸上严厉的神色顿时被一派春天的媚笑所代替。
“周经理,做副业呢?”罗郑面不改色,威严地扫视了现场一周,许多小混混看到他的眼神都躲到一旁去了。
“呵呵,罗队今天来这是消遣还是查案呀?”周海风被罗郑犀利的眼神扫了一下后显得很不自然,揶揄着道。
罗郑嘴角一咧:“参与打架的几个头目,给我带走。”
张斌则愣了,赶紧打电话叫分区的巡警前来帮忙,心说你这人也真是的,就我们俩人怎么把这帮人都带走?
十多分钟后,真爱俱乐部外闪烁起一片绵延的警灯,几十个参与斗殴的小混混,包括张薇妮、季丁以及那个看上去挺漂亮的女孩都被带回了警局。罗郑不顾周海风的反对,命令手下人彻底搜查真爱俱乐部。就在他准备带周海风回局里的时候,俱乐部大门上一则海报引起了他的注意。上面清楚地写道:
“寻找你心中的‘莫斯利的情人’,真爱俱乐部寻找爱人的行动,周末展开,谁是莫里斯?谁是斯卡德?”
海报上还有一个让罗郑感到颇为熟悉的元素——小巧的维尼熊。
《莫里斯的情人》是一部同性恋电影,说的是二十世纪初,两个来自贵族家庭的剑桥学生——克莱弗和莫里斯偶然相识,惺惺相惜,进而产生感情的故事。罗郑虽然不大喜欢看电影,但这部被称为经典的同志影片还是在他的脑海里扎了根。
“这部电影不是说的同性恋么?怎么,你也有兴趣把它弄成一个活动?”罗郑从嗓子里挤出了一句不大高兴的话,语气里还带着点不屑。周海风跟在后边打着哈哈道:“有的客人喜欢,呵呵。我半推半就组织了一下,这个莫里斯俱乐部是长期存在的,还有不少会员呢……”
在L市警局审讯室的高倍聚光灯下,罗郑与周海风进行了又一次对话。刚开始的时候周海风一直不承认自己就是真爱俱乐部的幕后老板,后来在罗郑极不耐烦的训斥下终于还是垂头丧气地承认了。
“这几个人你认识吗?”罗郑将李珂、张名羽的照片发到周海风面前,后者拿着照片端详了半天,说不认识。
“你给我放老实点,真不认识?”罗郑点燃一支香烟,怒声道。原本以为周海风只是一个主题公园的执行经理,却没想到他竟然经营着这么大一个酒吧,顿时让罗郑有一种被人戏耍的感觉。这些天自己一直在那个连环杀手的股掌间被玩弄,让他有些怒不可遏。
“再不说我可回去睡觉了,你自己在羁押室和那些黑社会说去!”罗郑真不耐烦了,今晚带回了不少本地黑社会的混混,此刻正关在隔壁的羁押室里。
“这个……”周海风有些迟疑地道,“其实他们两个,都是莫里斯俱乐部的会员……”
“啊?同性恋?”罗郑对这个回答感到非常意外,准确地说应该是震惊。
周海风嘿嘿一笑,有些得意地说道:“其实罗队啊,你不知道,许多男人都有同性恋的倾向,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你看我这个俱乐部里,不少社会上显赫的人物都好这口,有的还是双性恋呢,就比如这个张名羽……”
的确,张名羽曾经迷奸少女未遂,这一点是早就被查出来的,难道张名羽和李珂曾经有过什么?
想到这里罗郑不免从心里翻出一阵不适,挥挥手让人带周海风离开审讯室。
“头儿,这就放他走了?”张斌显然对这个结局不甚满意,有些气恼地说道。
罗郑摆摆手说道:“这次斗殴跟他的确没什么关系,至少他还放出了保安来维持秩序,我这里没什么好说的,不过……”他话头一转道,“明天一大早赶紧去查查他的底细,我不相信这个周海风底子是干净的,一个游乐场执行经理能有财力开这么大一个酒吧?”
“你怀疑他洗钱?”张斌总算说了一句对路的话。
罗郑不置可否,叼着烟便去了隔壁审讯室,那里正由几个女警在对张薇妮训话,经过调查,那个清秀的女孩子叫汪晨晨,是她的同事,而季丁因为和张薇妮坐一桌,因此也被叫到一起做了笔录。
罗郑透过单向玻璃注视着审讯室内的情况,只见张薇妮淡定地坐在一张椅子上,对面的女警正在按部就班地询问着她。汪晨晨和季丁则坐在一旁沉默不语。
季丁悠闲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动作甚是优美迷人,如果他是一个女人,一定会引起众多男人的注意。他点燃香烟,轻轻将打火机横着放在烟盒上,惬意地吸了一口,默然地看着张薇妮,虽然这个眼神很平常,但罗郑强烈的直觉能告诉自己——季丁对张薇妮非常关注。
这令他心中升起一丝不快,讷讷地返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时间已接近清晨,做过笔录后的张薇妮和季丁也各自离开了警局。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罗郑怏怏不乐地回到办公室,端坐在办公桌前仔细地梳理着断头案的始末,凶手还剩下一个目标,而自己就快要输掉这场游戏,不单是对个人名誉的影响,更重要的是凶手目无法纪的行为深深刺痛了罗郑的内心。
已经安排张斌一早就到周海风那去取莫里斯俱乐部会员的名单,凶手的目标就在这个名单里现在似乎已是不争的事实,虽然张薇妮一直都混迹于酒吧中,但罗郑实在找不到证据能说明她就是凶手,至少在张名羽遇害的当时她正好在他的监视之下,除非有同谋。
同谋……周海风一直都在自己视线之外……
罗郑忽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大叫不好!急忙拨通了张斌的电话,可是半天没有接通,情急之下他直接拨到了刑警大队,协调出部分警力,马上出发去张薇妮的公寓附近驻点。是的,情杀,很简单的情杀,李珂在与张薇妮结婚后成了同性恋,与双性恋张名羽有染,后来被张薇妮撞见或是发现,嫉妒心一向很强的张薇妮起了杀心,于是杀掉了李珂和张名羽,这就是为什么两名死者都以跪姿死去的原因,赎罪,是赎罪的意思。而张薇妮的同谋,正是这个一直没能引起警方注意的周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