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欲望永无休止,如果将其比作一条河流,那么今夜这条河流将会满溢着恐惧和绝望。
拆开纸箱子的时候,宋大龙几乎被吓了一跳。
箱子上居然有不少暗红色的痕迹,看上去有些像血迹,想到这里,宋大龙不由得一哆嗦,眼前这个送货的小伙子也是一脸慌乱。
“我说小伙子,你这是怎么弄的啊?你看箱子上这都是什么东西?”他有些愠怒地问道。
东子一句话没搭上来,只是拿出了送货单:“老板,请签字。”
“吓傻啦?真是的!”宋大龙接过单据草草地签收,继续说道:“我说你们胡老板可真有才,该不会送了个死人头给我吧?哈?”
“不,不是的,不会是死人头的!”东子一个寒战,手里一滑竟然把单据掉在了地上。
“看你跟丢了魂儿似的,路上被狗追了?”宋大龙揶揄道,便抱起箱子回到自己的别墅里去了。东子捡起签收单飞也似的的骑着摩托逃回了市区。
在地下室昏暗的灯光下,宋大龙小心翼翼地剪开纸箱子,只见在刨花中间整齐地摆放着一个抱着红色绸缎的浑圆物件。他轻手轻脚地将绸缎包裹的东西取出来,看到黄色的刨花上粘上了不少血迹一样的痕迹。
哟,该不会是胡大小姐划伤了自己的手,把血丢在这里面了?
他色迷迷地想着胡蹇娅小巧白皙的手掌,自己曾经握过一段时间,便美滋滋地闻了闻刨花上的“血迹”,鼻端的确是一种血腥味,宋大龙便开始幻想胡蹇娅美貌的脸蛋了。
将红色的绸缎缓缓解开后,他看到一个靛蓝色的东西,正是自己上次花了整整二十万买来的汉代古盅,上面竟然也沾有暗红的血迹,他小心翼翼地用绸缎将血迹擦拭干净,手掌接触到古盅的一瞬,仿佛被电击了一般。
细腻,柔滑。简直和女人的肌肤无异。仿佛是冰清玉洁的处女肌肤,甚至能感受到那种生命的柔美。
他有些痴了,刚才还在幻想着胡蹇娅娇媚的面容,此刻这枚不大的古盅似乎正在缓缓化身为那个美丽的女人,他双手轻轻地摩挲着瓷器的表面,那些亘古的刻痕似乎也不那么扎手了,取而代之的是细腻的手感和一阵阵内心的渴望。
这可真是个好东西。
他美美的想到。双手一刻也不想离开这件瓷器,脑海里转瞬出现了众多美女玉体陈横的样子,但心中一阵紧丝一阵的寒冷却在提醒他: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将瓷盅抱在怀里,那东西似乎知道人在想什么似的,一下又一下撞击着他**漾的胸怀,似乎耳旁有女子轻声呻吟,又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阵阵无声的呢喃。
这感觉太美妙了。
那日在古董店里他完全没体会到这样的感受,没想到买回家的东西竟然拿如此神奇,看来这二十万真的值。
有什么东西在他肩膀轻轻拍了一下。
他一个激灵转过了头,眼前除了昏暗的灯光和漆黑的地下室墙壁,什么都没有。
可那一拍为什么那么真实?
简直就像是一只冰凉的手在身后轻轻打了他一下。
老婆在楼上高声叫嚷着,到了吃饭的时间了。宋大龙愤怒地回答了一声之后,藏好瓷盅便匆匆走上了客厅,保姆已经将饭菜准备停当,可宋大龙却没有什么食欲。
那种肌理和触感,如果带到浴缸里去,会不会和女人共浴一样赏心悦目?
他在心里高兴地想到,身旁的女人叨叨不休的话语和保姆对自己眉来眼去的眼神已经视而不见了。
匆忙吃过晚饭,宋大龙便抱着他的宝贝疙瘩来到自己的浴室里,放上了一池子水,将自己浸泡到热水中,那个瓷盅也被他带到了水里,那东西刚一入水,就好似获得了生命一般,越发地显得湿滑起来。
他贪婪地抚摸着瓷器的表面,那种靛蓝色的釉面在水的作用下显得非常柔腻,就像情人的肌肤一样令人着迷。他犹自感受着这种奇特的感觉,不知不觉身边的水已经凉了。
一阵冬夜的寒风从窗台吹进来,宋大龙打了一个寒噤,寻思着将热水再放点进来,忽然觉得有人在窗外看着自己。
他一惊,下意识推开别墅浴室的窗户。却没发现什么东西,便悻悻地关上了窗户。
谁知在关上窗户的一瞬间,在玻璃的反光中,他看到了令自己头皮发麻的景象: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女人,正在玻璃的那头直勾勾看着自己。
肌肤雪白,不,是惨白,双眼无神而空洞,又像在水底浸泡过多日一般,充满了死尸才有的肌理。
“为什么拿我的东西?啊?为什么拿我的东西?”
像晴空霹雳一般,一个尖锐沙哑的声音突然从耳旁炸响,宋大龙一个剧烈的抽搐,呛了一口浴缸里的水,冰凉,咸腥。他回眼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那池水竟然变成了鲜血一般的颜色,而那个古盅,瓷面上方的裂口里竟然像人类的肌肤一样,源源不断地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为什么拿我的东西?啊?为什么拿我的东西?”
那个声音又不依不饶地响起,宋大龙看到一个影子朝自己走来,没等他呼救出声,一双雪白的、冰冷的手已经覆上了他的颈项。
“救命!救命!”
这是他最后说出的话,在一片寒冷的翻腾中,宋大龙深深地沉到了池底。
预告:遗失千年的鬼人瓷居然再次出现,古董店老板夜探棚户区,竟然被吓得魂飞魄散。背后到底是什么力量,促使着一切朝诡异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