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解人間不自由

第39章 唐生明的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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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生明在1938年至1940年擔任常桃警備司令的同時,也兼任湖南省第二局行政督查專員與區域保安司令,但他的心思並不在工作上,而對於他的領導來說,有這麽一個中層幹部肯定會不舒服,但他的出身在當時又比較高貴,所以對其又顯得無能為力。

唐生明並不喜歡常德枯燥乏味的生活,他想離開,甚至想辭職。恰在此時,即1940年的春天,戴笠給他發來一封電報,讓其辭職安頓好家務後去重慶,說有要事需與唐生明麵談。

因父親去世,唐生明和唐生智都回了老家料理家事。剛到家沒多久,唐生明又接到了戴笠的電報,由軍統駐桂林辦事處主任派專人送來的。戴笠的電報很簡單,就是問他回家的情況,以及什麽時候去重慶。唐生明回電說還要等幾天,料理家務才能過去。沒過幾天,戴笠的電報又來催他上路,並讓他把他前女友張素貞也帶到重慶。同時,蔣介石也發電報催唐生智趕緊回重慶,有要緊事與他麵商,希望他立即啟程。

一個是大哥,一個是四弟,分別被委員長、軍統局長催往重慶,那就沒法再在家裏待了。當時,按計劃是先到桂林,然後再飛重慶。蔣介石著急,便派專機過來接兩兄弟,其中還包括另一位重要的桂係軍閥白崇禧。

戴笠與唐生明見麵後異常興奮,而唐生明則急於想知道給自己安排了什麽工作。戴笠卻故意給他兜圈子,聊人生,談理想,就是不入正題。戴笠說,你未來的工作我幫你想好了,大致符合以下條件才適合你。生活過得很好。貪汙腐化、鬥雞走狗、花天酒地的生活才適合你的個性。但畢竟是抗戰期間的重要工作,委員長不可能派你去吃喝玩樂,但你又需要做得一鳴驚人。

這時候唐生明徹底警覺起來,不客氣地追問戴笠,說別再跟我耍花樣了,到底想讓我幹嗎?戴笠又把話題扯到別的地方,就這樣磨磨蹭蹭過了兩個月,戴笠才慢慢說出了實情。

戴笠說,委員長親自安排你來重慶,是要給你一個很重要、很特殊的任務,因為我們在上海、南京等地的一些秘密組織需要你這樣的人才。因為事先我要和你講清楚,研究好,所以我們過幾天再去見委員長。

唐生明的心情非常矛盾,一方麵覺得能夠再去上海,生活享受方麵要舒適得多,畢竟他就是一個紈絝子弟,但另一方麵,他也有點兒膽怯,所以沒有馬上答應,而是反複考慮,猶豫不決。

平時遇到重大問題他就會找大哥唐生智商量,但這次戴笠不允許,總是找各種理由阻止他,畢竟,諜報工作還是需要保密的,不能隨便見人。根據後來唐生智的回憶錄和傳記,蔣介石確實和他談過這個問題,就是讓其同意弟弟去上海。唐生智內心也不太願意。

但禁不住戴笠天天的軟磨硬泡,說兄弟去了絕對沒有危險,因為那邊有很多他的朋友,再加上你講義氣,他們肯定會非常歡迎你。至於日本人,你自己多加小心,像你這麽聰明的人,也絕對會擺平的。

唐生明想了又想,直到第四天他終於提出一個條件,說我隻願意站在朋友的立場去為你工作,絕不做你的部下。唐生明知道,軍統組織紀律很嚴苛,他怕戴笠趁機給他套上軍統的圈套,受到組織的約束。

談好後,兩人約好第二天上午九點去見蔣介石。這次蔣介石比過去任何一次都顯得親切和高興,開口就誇獎了唐生明一番,說你的情況戴笠都給我講了,這個任務你很適合,孟瀟兄(唐生智)那裏我會去說明的,令堂方麵,我和夫人可以送一張照片,讓她放心。

蔣介石這麽客氣、禮貌,再說別的就沒意思了,唐生明便沒敢推辭。臨走時,蔣介石又囑咐了幾句,讓他徹底放心,說以後需要錢或其他任何東西,隻管給戴笠講,他會隨時給我報告。戴笠說你很能幹,這件事隻有你去才能對付那幫人,因為你都認識他們,詳細情況跟你戴笠去研究,今後一切責任都歸我,你要絕對相信我,我是你的校長,你是我的學生。

蔣介石這不說漏嘴了嗎?意思是戴笠說你很能幹,這件事隻有你去才行。而戴笠說的卻是蔣介石欽點。

用人的時候一般都這樣,一個基層幹部的任命,蔣介石是很難判斷的,得讓自己的兄弟戴笠來選擇。當然,這時他們是代表國家的,就沒有什麽陰謀可言,沒有什麽利用可言。國家到了存亡的階段,在重慶的民國政府、中央政府就是要想盡辦法去摧毀汪偽政權,抵抗日軍。在特殊時期,甚至用一些非正當手段,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如果沒有這一切,不能操控人性,那最終什麽事也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