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活出你自己(全3冊)

第27章 活出自己的偉大(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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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公道的人,實際是對他自己不公道,

因為他使自己變壞了。不公正即是不虔敬。因為宇宙生人就是要他們彼此互助,各按其價值而交相獲益,並非為交相傷害;所以違反宇宙意旨者,顯然的,即是對最有聲望的天神不敬。

斯多亞派認為隻有物質的事物才是真實的存在,但是物質的宇宙之中偏存著一股精神力量,此力量以不同的形式出現,如人,如氣,如精神,如靈魂,如理性,如主宰一切的原理,皆是。宇宙是神,人所崇奉的神祗隻是神的顯示。神話傳說全是寓言。人的靈魂是從神那裏放射出來的,早晚還要回到那裏去。主宰一切的神聖原則即是使一切事物為了全體利益而合作。人的至善的理想即是有意識地為了共同利益而與天神合作。

梁實秋批注

謊言者也是對神不敬。因為宇宙的本質即是現存的萬物的本質。現存的萬物與過去曾經存在的萬物具有密切的關聯,這個本質即名為真理,並且是一切真實的東西之原始的動力。存心說謊者是不虔敬的,因為他的虛偽乃是不公正的,無心說謊者也是不虔敬的,因為他與整個宇宙之道不調和,與有秩序的宇宙之道相衝突,成為一個搗亂分子。一個人在行為方麵肯與真理背道而馳,當然要陷於衝突之中,而且他本已秉有分辨真偽的能力,隻因不去運用,遂致失掉了它。一個人追求享樂,以享樂為善事;避免苦痛,以苦痛為惡事,那也是不虔敬的行為。因為這樣的一個人,一定無可避免地要指責宇宙對於善人與惡人處置不公——惡人往往處於享樂之中,擁有可以獲致享樂的東西;善人反要遭遇苦痛及可以產生苦痛的事物。並且怕苦痛的人總有一天要怕一些世上必須發生的事,那就是不虔敬。追求享樂的人,遇到不公正的事亦不肯罷手,這很明顯的是不虔敬。但是和自然一條心,並且按照自然之道行事的人們,對於宇宙自然所一視同仁的東西,一定也要一視同仁。因為自然若是對於二者(享樂與苦痛)不是一視同仁,便不會把二者都創造出來。所以一個人對於苦痛與享樂,死亡與生命,美譽與惡謗,以及一切宇宙自然同等看待的東西,若是不能同等看待,他明顯的是不虔敬。吾所謂宇宙之對一切事物同等看待,乃是說:一切事情之發生都是毫無差別的,都是按照自然順序的,無論就現已存在之事物或就其後果而言皆是如此,冥冥之中似有神意主宰。自然之造成這樣秩序的宇宙,即是按照那個神意而不得不如此,她按照神意製定了“各種將要發生的事情”之基本原則;她按照神意賦予萬物以“生長的力量、變化的力量”,以及我們所看見的交相嬗遞的情形。一個人離開塵世,從無“虛偽、欺詐、奢侈、傲慢”之經驗,這當然是最幸運的事,如果辦不到,則次好的情形便是:在厭倦這些事情的時候氣絕身死。難道你情願和罪惡在一起廝混?難道嚐試了罪惡還不知道避之如毒疫?因為心的腐化比任何瘴癘之氣還更為有毒。後者對一切生物有害並影響其生命,前者則對人類有害並影響其人生。

不要蔑視死,要迎受它,因為這是自然之道所決定的事物之一。解體乃是自然界的一個過程,與你一生中各個季節都是有關聯的,諸如由年輕到年老,由逐漸成長而達到盛年,由生牙齒長胡須而頭發灰白,由媾精而懷孕生產。一個人如果想通了這一番道理,便不該對死亡懷著冷漠、焦急或輕蔑的態度,應該把它當作為自然的過程之一來看待。靜靜地等待那個時間來臨,你的靈魂將脫殼而去,恰似你等待著妻子把她懷著的嬰兒分娩出來。但是如果你想要一點心靈上的普通慰藉,那麽幫助你從容就死的方法,莫過於考察一下你所要遺棄的環境,以及你所謂無需再行廝混的那些人物。厭惡他們固然是不對的,應該眷顧他們、善待他們,但是如果能想起你所要拋棄的並非是與你同道的人,那究竟是個慰藉。“人生之值得留戀,隻是與同道之人可以共居而已。”但是你現在可以看出,和那些人格格不入,卻還要同居共處,是多麽令人難以忍受,或許你會吼起來:“死亡啊!不必遷延!否則我也許要忘形而放肆了。”

害人的人,實際是害他自己。不公道的人,實際是對他自己不公道,因為他使自己變壞了。

做某一樁事可能是不公道的,沒有做某一樁事也可能是不公道的。

你現在的意見是根據正確的了解,你現在的行為符合公眾的利益,你現在的心情是對一切外來的遭遇都能滿足——這便夠了。

排除幻想。控製衝動。撲滅欲望。把握住你的理性。

無理性的生物都享有一種同樣的生命,理性的人都享有一種同樣的智慧的靈魂。恰似塵世間的東西都是由一種塵土做的,我們有生之年所看到的光明是同一光明,我們所呼吸的空氣是同一空氣。

屬於同一元素之事物,都想和同類聚在一起。凡是塵土做的東西都有歸於塵土的趨向;**都有流在一起的趨向;氣體的東西也是一樣,隻有“阻礙與外力的幹擾”才能使之分開;火性上升,由於天上的火所吸引,但與塵世間的火也很快地燃燒在一起,所以一切特別幹燥的物質很容易燃燒起來,由於其本身較少抵抗燃燒的質素之故,所以說物以類聚。一切有理性的人,也是要互相吸引的,其願望甚至更強烈一些。人之所以優於其他萬物者,即在於他對於同類有較容易融合的能力。在無理性的各種生物中間,我們可以發現有蜂群、牛羊群、鳥群,其中還好像有愛。動物的階段即已有靈性存在,其“樂群的傾向之濃厚”是植物與木石之間所沒有的。但是在理性的人類之間,卻發現有政治集團、友誼、家庭、聚會以及戰爭中的締約與休戰。但是在更高階級的事物中間,一種分離中的和諧狀態依然是存在的,例如星體。所以升入較高形式,依然可以在分離的事物之間產生一種諧和的聯係力量。

看現今實際發生的事吧!如今隻有理性的動物才忘記他們彼此之間的關聯與吸引,隻有在他們之間才缺乏呼朋引類的跡象。不過盡管逃避,他們依然要落在自然的網羅裏,因為自然之道是不可違的。你仔細觀察,就會發現確乎是如此。無論如何,一件不著塵埃的塵土做的東西,總比一個完全與人世間隔離的人要容易找得到。

奧勒留和我們隔有18個世紀之久,但是因為他的誠摯嚴肅的呼聲,開卷輒覺其音容宛在,栩栩如生。法國大儒Renan在1881年說:“我們人人心中為瑪克斯·奧勒留之死而悲哉,好像他是昨天才死一般。”一個苦修的哲學家是一個最可愛的人,至於他曾經做過皇帝一事,那倒是無關緊要了。

梁實秋批注

他們全都產生果實——人、神與宇宙,各按其季節而生產。平常的說法,所謂果實隻是指葡萄及其類似之物而言,但這並不緊要;為大家,為自己,理性也有果實,其果實也是類似理性的本身。

如果能夠,你要糾正那些行為錯誤的人;如果不能,要記住你有的是慈悲心來應付這個局麵。天神對這樣的人也是慈悲的,甚至於為了某種目標而與他們合作——幫助他們獲得健康,財富與名譽,他們確是這樣的好心腸。你也可以這樣,誰還能攔著你不成?

做你的工作,不要像是做苦工,也不要希求別人的憐憫或讚揚。隻可希求一件事,那便是,做或不做都要接受公益心的指導。

今天我脫離了一切煩惱,也可以說是拋棄了一切煩惱,因為煩惱不在外麵,是在裏麵,在我自己的想象裏。這一切全是司空見慣之事物,在時間上是朝生暮死的,在本質上是低賤的。現今的一切事物都和我們已埋葬了的人們所處的時代完全一樣。

客觀的事物全在門外站著,孤零零的,既不認識自己,對自己亦沒有什麽意見。是什麽使我們對他們有所衡量呢?理性。

有理性的好合群的動物之善與惡,不在於其消極被動,而在於其積極主動,恰如其美德與罪惡也是不在於消極被動,而在於積極主動。

投擲一顆石子到空中,其降落並沒有什麽不好,其上升也沒有什麽好。

透穿到他們的內在的理性,你就會明白你所懼怕的裁判官,究竟是什麽樣的人,他們對他們自己的裁判究竟所值幾何?

改變乃是普遍的經驗。你自己是在經曆一個永無休止的變遷,也可以說是腐化:是的,整個的宇宙亦然。

別人的錯誤行為應該由他自己去處理。活動的停止,情感與思維的休歇,也可以說是它們的死亡,都不算是罪惡。試想你的一生:嬰年、童年、成年、老年,在變化的梯階上,每一步都是一次死亡。這其間有什麽可怕的呢?試想你自己在祖父膝下的生活,再想想在你母親膝下的生活,再想想在你父親膝下的生活,你會發現有許多異樣變化與休止,問一問你自己:“這其間可有什麽可怕的呢?”不,沒有任何可怕,就是在你整個的一生到了結束、停止、變化的時候也沒有什麽可怕。

趕快去省察你自己的理性,宇宙的理性,你的鄰人的理性。省察你自己的理性,以便使它公正;省察宇宙的理性,以便時常記取你是其中一部分;省察你的鄰人的理性,以便知道他是愚蠢還是聰明,同時還可反想一下,他的理性和你的是否相差無幾。

你自己既是人群組織的一分子,你的行為也應該使之成為共同生活中的一部分。你的行為之直接或間接與這共同目的無關者,皆足以把你的生活變成為孤獨,毀壞人群之完整性,創造分裂,恰似一個在社會中落落寡合的人,遠離人群,與大家不能協調。

小孩子們爭吵,嬉戲,可憐哉“負擔著屍體的小靈魂”——死的現象,可以使我們更清晰地認識現實。照直地去體會使一件東西成為一件東西的那個動因,在把那物質的部分隔離開後,再加以觀照。然後決定每一事物在此種條件之下,能存在的最大期限究有多久。

你遭遇無窮的苦惱,隻因你不滿足於“理性之按照其組成部分”去行事。不必再多說!

有人責罵你,或對你表示出這種情緒時,立刻麵對他們的心靈,鑽到他們的心靈裏去,看看他們到底是什麽樣的人。你就可以了解,他們對你的想法,你根本無需介意。可是你對他們還要懷著善意,因為自然界要他們做你的朋友。天神也曾想用各種方法幫助他們,例如托夢與神諭,去達到他們所願達到的目標。宇宙的運轉總是一個樣子的,從上到下,從一周期到另一周期。宇宙的心靈也許在各別場合之中,起動機要有所作為——果真如此,你隻好接受其後果——也許一勞永逸地隻起一次動機,以後的事物隻是順次發生;這兩種情形中,究竟發生哪一種情形,毫無關係,因為你可以說:“這世界不過是原子而已。”至於整個宇宙,如果有神明,一切都會安排得好,如果隻是偶然的機遇——你也隻好被偶然的機遇所支配了。不久我們全都會被埋到土下麵去,土不久也要變,其結果是一變再變,以至於永久。一個人想到這永無止境的變遷,以及其變遷之速,他對世間一切都會不加重視。世界的動因像是一股激流,能挾一切以俱去。那些忙著搞政治而自命為哲學家的可憐蟲,是多麽不足掛齒啊!全是一些未脫繈褓的蠢材!那麽,你意下如何呢?自然之道要你做什麽就做什麽,努力做!如果你有這一份力量,不要彷徨四顧怕為人知。不要夢想烏托邦,有一點點進益就要知足,要將任何成果視為微不足道。因為誰能改變別人的意見呢?意見既不可改變,我們隻能使人佯為信服之狀,實則如奴隸一般被迫不得不如此罷了。算了吧!請你談談亞曆山大、腓力普、法來容的底密特力阿斯[69]。他們是否體會到了大自然的意旨,而且訓練自己以符合那意旨,那乃是他們自己的事。但是,如果他們扮演了悲劇主角,沒有人會怪我不模仿他們。哲學的工作是簡單而謙遜的:莫使我走入狂妄自大的歧途。

對世界作一鳥瞰,看看那無窮盡的人叢、無窮盡的儀式,風暴或平靜的海上航行,以及由出生而盛年而老死之人生變化。再想想,別人老早以前所過的生活,將來在你以後的生活,以及現在野蠻國家所正在過著的生活;多少人從來沒有聽見過你的姓名,多少人很快地就會忘記它,多少人現在也許讚美你而很快地又會詆毀你;身後的美名,現世的聲譽,或任何事物,都是不足道的。

對外來的一切不驚不慌,從內心主張而有所作為則保持公正;換言之,動機與行為全表現為對社會責任的切實履行,因為這符合你的本性。

許多不必要的煩惱你都可以擺脫,因為那些煩惱完全存在於你的想象中。你立刻就可以進入一個寬闊的境界——如果你把整個宇宙納入自己的心中,把永恒的時間收入你的識界,體察各種事物之各個部分之無時不在急劇變化,由生至死之時間的短暫,以及生前的時間之浩瀚無涯,隻有死後之無邊的歲月差可比擬。

你的眼睛所能看到的一切,不久就要消滅,看著那一切消滅的人們,同樣地不久也要消滅;在儕輩中後死的人和那早年夭折的人在墳墓裏是一模一樣的。

這些人的理性是怎麽回事?他們苦苦追求的是些什麽東西?刺激他們的愛戀與尊榮的又是些什麽動機?用心眼去看看他們**可憐的小靈魂吧!他們以為他們的咒罵就有害處,他們的讚美就有好處,真是何等的狂妄!

損失與變化,完全是一回事。宇宙自然之道就喜歡變化,由於自然之道,現在的一切事物得以完成,亙古以來即是如此,將來以至永恒亦將如此。那麽你為什麽要說:“一切事物都是壞的,並且將是壞到終極,並且神雖眾多而並無裨益,並不糾正那些壞的事物,使得這宇宙被一連串的罪惡所束縛?”

腐朽的種子存在於一切事物的基本質料裏——水、土、骨、氣!再說,大理石不過是小塊的泥土,金銀不過是渣滓,服裝不過是一堆毛,紫顏色不過是一攤血。一切其他,亦複如是。靈魂也是另外一個類似的東西,容易從這個變成那個。

這苦惱的一生,充滿了怨憤與荒唐,實在令人厭煩啊!何必憤怒呢?這有什麽新鮮?你驚訝的是什麽?原因何在?要仔細考察一下。其本質如何?也要仔細考察一下。除此二者以外,便什麽也沒有了。講到天神,現在雖然已經到了迫不及待的時候,你最好向天神表示,你是一個變得更為純樸更為優秀的人。

你從這些苦惱的事所得的經驗,延續了三百年或三年,那全然是一樣的。

如果他做錯事,是他造孽,也許他沒有做錯呢?

也許有一個智力的泉源,以後一切事物皆從那裏發生而集合成為一個整體,那麽其中的分子,便不該抱怨為全體利益而做的事。也許隻是一些原子,除了原子的雜湊與分散便什麽也沒有。那麽你何必煩擾不安呢?對你的理性這樣說:“你死啦!你朽啦!你變成一隻野獸啦!你是一個偽善者!你是牛群裏的一頭牛!你和牛一起去吃草!”

天神不是沒有權力,便是有權力。如果沒有權力,何必向他們祈禱?但是如果有權力,為什麽不祈禱他們令你不怕“你所怕的東西”,不希冀“你所希冀的東西”,對任何事情根本不感哀傷。何必枝枝節節地祈禱“他們準許這事發生”或“拒絕那事發生”呢?因為,很明顯的,如果天神能幫助人,在這一點上是能幫助人的。但是也許你要說:“天神已經把這些事交由我來處理了。”那麽,你就像是一個自由人似的,運用你的權力,不勝似奴隸一般地為自己無權處理的事而煩躁不堪嗎?誰告訴你說關於我們有權處理的事,天神不與我們合作?無論如何,為這些事而祈禱,看看結果如何?一個人祈禱:“我怎樣才可以和那個女人睡覺!”你:“怎樣才可以不起和她睡覺的欲念!”另一人:“我怎樣才可以擺脫那個人!”你:“我怎樣才可以不起擺脫那個人的願望!”又一人:“我怎樣才可以不失掉我的小孩!”你:“我怎樣才可以不怕失掉他!”簡言之,要這樣祈禱,看看結果如何?

聽聽伊壁鳩魯[70]的說法:“生病的時候,我不談任何有關身體感覺的話,也不對任何來探病的人談這些話,我隻是繼續談論自然哲學的要點。特別著重這一點,心靈既然不能不共享肉體的感覺,如何可以不受煩擾而保障其固有之優越。同時我也不讓醫師們妄自尊大,好像他們是在做什麽了不起的事,我照常快樂地生活下去。”如果你生病,要模仿他,遭遇其他任何緊急情況時亦然,因為每一派別都公認在遭遇困難時不可放棄哲學,亦不可和那些不學無知的人一起胡言亂語……專心致誌於你目前的工作及你的工作所用的工具。

你因為一個人的無恥而憤怒的時候,要這樣地問你自己:“那個無恥的人能不在這世界存在嗎?”那是不能的;不可能的事不必要求。這個人隻是必須在這世界存在的若幹無恥的人之一。對於流氓、騙子或任何做壞事的人,都應作如是觀。因為隻要記著這類人是必須存在的,就會立即對這類人發生一些較好的感想。下述想法也是很有益的:“針對著每一種錯誤行為,大自然給了人類什麽樣的美德呢?”針對著無情的人,大自然給了我們同情,對另外一種人又有另一種美德來抵消。在任何情形之下,你有力量去教訓一個誤入歧途的人,把他的錯誤指明給他。因為每一個做錯事的人,都是認錯目標而誤入歧途。並且,你有什麽受害之可言呢?你會發現,使你著惱的人們,其中沒有一個做了任何足以傷害你的心靈的事。你所謂的吃虧上當,完全是存在於你自己的心裏。一個糊塗人做糊塗事,這其間有什麽害處?有什麽稀奇?注意是否你該怪你自己?如果你沒料到他是如此糊塗地做事。因為你的理智應該能使你獲致大概必至如此的結論。而你居然忘懷,對於他的錯處表示驚訝!最要緊的是,指責一個人忘恩負義時,你要反省。因為很顯然的這錯誤是在你自己!無論你當初是信任了這樣的一個人會對你守信義,或是在施恩時,並未於施舍過程中獲得全部滿足而希冀將來有所取償。你做一件善事,除此之外還有什麽可希冀的?你做了一些與你本性相合的事,難道這還不夠?你還想有什麽報酬嗎?好像是眼睛能看也要索酬,腳能走路也要索酬,眼和腳就是為這特殊工作而設的,做了這工作才算是盡了本分。人也是一個樣,生來就是為加惠於人的,對人有恩惠或是用任何別的方式對公共利益有所貢獻時,他正是盡了本分,得到了所應得的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