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俗的猶太民族身份——它存在嗎?
湯米·拉彼德(Tommy Lapid)[71]是世俗猶太人的代表,一位公然的無神論者。並沒有很多人像他這樣旗幟鮮明地反對哈瑞迪派[72]、正統派和宗教現象(他稱之為詐騙),以及那些回歸他們古老傳統的人(悔悟之主[73])。
然而,與此同時,拉彼德也是以色列最正統的和最熱情的猶太人之一。他具有明確而深刻的猶太民族意識。與很多信教的猶太人相比,他與他的猶太身份聯係更加密切。在他年幼時,他因為他的猶太身份而在布達佩斯猶太人區遭受苦難;長大後,他堅定而自豪地以他那打破傳統的方式在世界各地代表著猶太人的民族形象。
拉彼德本人在接受“Mako”網站采訪時說:“矛盾的是,盡管事實上我並不是一個信教的人,但我卻有著深深的猶太民族意識,並積極地投身於猶太民族與命運的抗爭之中。我曾經作為一名猶太人而經曆了納粹大屠殺,而我絕不會改變我的信仰。”
盡管兩人在其他事務上有著巨大的分歧,但拉彼德與以色列國會成員摩西·加弗尼(Moshe Gafni)拉比一起推行了一項法案,禁止誘騙任何人改變宗教信仰。他從來沒有因為他的猶太身份而感到尷尬,隱藏或試圖掩蓋他反對宗教的觀點。他的猶太身份似乎與他那旗幟鮮明的反對意見相輔相成,他甚至帶著顯而易見的樂趣去完成他的事業。
同樣在這次采訪中,他聲稱在納粹大屠殺時期,他曾經喪失他的信仰。拉彼德表達出他對追溯曆史的渴望——他渴望站在西奈山上,目睹十誡石碑被摩西摔碎,他渴望能夠目睹法國大革命和其他曆史事件。
超越了他所有的言語,作為一名猶太人,拉彼德的才華、敏銳的頭腦以及他的力量、他的雄心壯誌、他的成就、他的觀點和他堅定的信賴都是出類拔萃的。
他反對哈瑞迪派,也反對其他文化對猶太人的同化現象。在這兩條戰線上,他都以堅定的決心和最具有猶太精神的方式去戰鬥。難道和而不同的精神不是來自於西奈山,不是猶太民族最著名的特質嗎?
他的猶太民族身份為什麽對他如此重要?這是一個謎。
有許多像拉彼德一樣的世俗猶太人,盡管他們完全不遵守猶太戒律,但他們頑固地堅持被明確地視為猶太人的權利,而不滿足於僅僅被視為以色列人。
娶了一位非猶太妻子的作家尤拉姆·凱涅科(Yoram Kaniok)在出版的一篇文章中抱怨猶太教的律法不把他的子孫視為猶太人。我們值得認真閱讀他的文字:
他們(編者注:當時著名的一對異族通婚的夫婦)的兒子原本是一個猶太人,但根據哈拉卡律法,由於他的母親和祖母不是猶太人,他便不能成為一個猶太人……我嫉妒進步的美國猶太教,因為他們允許一個人成為猶太人……我堅持作為一名猶太人,而猶太身份對我是至關重要的。
盡管凱涅科在他的人生中去除了任何猶太教的象征,甚至把他的命運同一位非猶太妻子聯係在一起(她也不想改變她的宗教信仰),但他的猶太身份不僅對於他自己是非常重要的,甚至對於他的子孫也是同樣重要的。
凱涅科並不滿足於《回歸法》僅僅賦予他的子孫作為以色列人並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權利,他還渴望他們能夠獲得承認(尤其是猶太宗教律法上的承認),承認他們是第一流的猶太人。
以色列法官哈伊姆·科恩(Chaim Cohen),年輕時曾經信仰猶太教並遵守猶太戒律,後來卻由於哲學原因而決定拋棄他的宗教信仰。他原本是猶太宗教學院的一名學生。其後他的哲學觀點卻否定了他對於造物主的信仰。他也因為堅持娶一位離過婚的女子為妻而聞名,而這是哈拉卡律法所禁止的,因為他是一名猶太祭司。
所有這些都沒有阻止他滿腔熱情地根據希伯來律法建立了以色列司法係統。他在猶太文化遺產中看到了巨大的重要性,並努力將其中的眾多元素融入以色列的公共生活之中。
盡管他堅持娶一位離過婚的女子,但他首先嚐試的是取消自己作為祭司的猶太律法地位,而這需要他做出巨大的犧牲——砍去他的小手指。
科恩是《做一名猶太人》(To be a Jew)一書的作者。這本書由律師和演講家魯思·加比藏(Ruth Gabizon)教授編輯。這本書的內容正如它的標題,在書中,科恩極其詳盡地探討了他所構想的建立全新的猶太民族身份的基礎,並指出這種基礎並不一定是宗教性的。
從以色列建國起,許多人嚐試過尋找一個準確的詞來概括“世俗的猶太民族身份”這個難以捉摸的定義。對關於這一命題的文章和書籍(它們的數量早已達到了兩位數)的調查,讓我們看到了作者們在試圖尋找一個準確的詞匯時所麵臨的困難和窘境:拋棄了猶太民族性中的宗教成份,卻又要保持這種民族性的完整,這怎麽可能做到呢?
在我們之前提到的《做一名猶太人》一書的序言中,魯思·加比藏寫道:
……我們不確定,世俗之人是否有能力給予他們的子孫一種有意義的“猶太身份”,因為我們無法確定這種民族性的核心性質是什麽,以及去保留這種民族性的努力為什麽是正當或合理的。
記者與研究者戴維·默查弗(David Merchav)在他的博客“Motar Haruach”上發表的一篇文章中強調了這樣一種民族身份的不確定性:
猶太人的教育、創新精神和生活方式以怎樣的方式讓他們具有一種猶太民族身份,而不是其他身份?難道是說希伯來語,或身為以色列公民?
這個問題的本質……取決於哪些共同點決定著他們民族身份的獨特性:因為這種民族身份一方麵高舉著猶太教的王冠,另一方麵卻揮舞著世俗的旗幟。是什麽團結著世俗的猶太人?普通人與猶太人有什麽不同?
直至1958年,麵對圍繞“什麽是猶太人”的爭論和分歧,以色列的第一任總理戴維·本-古裏安(David Ben Gurion)意識到在定義並不以宗教為核心的猶太民族性時存在著真正的困難。
他決定直接向全世界五十位猶太哲學家和知識分子請教。他要求這些“以色列的聖賢”,正如他對他們的稱呼,按照他們的觀點對在異族通婚家庭中出生的孩子的地位給出定義。正如人們所期待的,這個定義也具有廣泛而深刻的意義,並直接決定了這些孩子是否應該被注冊為猶太人這個技術問題。他收到了形形色色的回答,而它們都被發表於一期專刊上。
即使在今天,這個問題繼續困擾著幾乎每個世俗的思考者——隻要他們仍然希望將自己定義為猶太人。出於某些原因,所有這些名人都沒滿足於“以色列人”的定義。這個定義原本應該從那些古老的定義一點點轉化而來。
讓猶太民族延續至今的堅定性,盡管成為我們時代的智者所麵臨的一道難題,但它本身似乎就構成了猶太民族的獨特特征。事實證明,猶太人存在著一種內在的猶太民族之火,而即使最多疑的懷疑論者或最堅定的無神論者也不願放棄它。
為了更好地理解這個現象的性質,猶太精神同一學會決定去請教一位著名的世俗知識分子。他聲稱自己是一名十足的猶太人,所以他應該可以解釋猶太民族身份對於他的意義。
這位被選中的名人叫做亞伊爾·拉彼德(Yair Lapid),一位傑出的作家和記者。他被選中是因為他完全代表了典型的“世俗猶太人”,也因為他的父親湯米·拉彼德,正如前文所提到的,多次發表的言論加劇了在這樣一種民族身份中的矛盾性。
我們為亞伊爾·拉彼德寄出了大量的問題並請求他的合作。拉彼德選擇在以色列發行量最大的報紙《最新消息》(Yediot Achronot)上回答這些問題。他每周都會在這份報紙上發表專欄文章。
他所撰寫的回答引人注目且發人深省。即使我們並不完全同意這些觀點,但它們代表了一種原創而嚴肅的個人觀點。
以下是他的論點中的重要部分,原封不動地摘自《最新消息》:
反猶太主義為什麽仍然存在?
反猶太主義僅僅是冰山一角——它所代表的是要廣泛得多的一種事物,那就是對異己者的仇恨。大多數人都通過與他們不同的人來獲得對自身的明確定義。尤其在不斷崩潰和衰變的社會中,這種現象便格外突出,因為在這樣的社會中,人們都尋求緊緊抓住某些東西(二十世紀三十年代的德國就是一個突出的例子)。
歐洲,不僅是文明的搖籃,也是反猶太主義的搖籃。在歐洲,猶太人常常作為“最親密的異己者”,而因此這些仇恨尤其針對猶太人。“反猶太主義”猶太哲學家西奧多·阿多諾(Theodor Adorainu)寫道,“是關於猶太人的謠言。”
現代猶太人抱怨說:“我們明明和大家一樣,所以我們無法接受他們對我們的仇恨。”在我看來,這種觀點是站不住腳的。我們認為,我們的確與眾不同——我們觀察事物的方式、我們的天賦和我們的自我定義都與其他民族不同。所以我們必須認識到這一點,並明確地發表自由宣言:“我們與眾不同的事實並不意味著允許別人屠殺我們。”而與此同時,對於我們以及生活在我們周圍的“異己者”同樣也有義務糾正自身“仇恨異己者”的傾向。
猶太民族身份為什麽對於世俗猶太人如此重要?他們當中有一些人甚至是無神論者,並不關心在他們的人生中具有猶太信仰,可他們為什麽不滿足於僅僅作為以色列人,而渴望成為猶太人?
在我看來,這個問題本身就是站不住腳的,人們不可能滿足於“僅僅作為以色列人”,是因為做一個真正的“以色列人”包括對猶太教的接受。猶太教不僅是一種宗教,它也是一種文化、文明和遺傳特征,一種生活方式和命運。“我們不希望將猶太人從他們的房子裏連根拔起,”本傑明·齊夫·赫茨爾(Benjamin Zev Herzl)寫道,“而是小心地把他們,連同他們的根一起,移植到更好的土地上。”
人們有時會問我:“要是你不相信上帝,你怎麽可能成為一個猶太人?”我認為這個問題很可笑。他們也許認為對上帝的信仰是一種理性行為。但它是一種情感,一種純粹的感覺。順及,我感覺得到這種情感,而我的父親感覺不到,盡管如此他是一位比我更優秀的猶太人。
獨立的猶太民族性有沒有存在的空間?在一個完美的世界中,最好消滅猶太民族性,這種說法不正確嗎?
這取決於我們怎樣定義一個理想的世界。我認為,一個理想的世界確切地說是每個人都擁有個性的世界。我們是一種流亡文化的一部分,從更廣泛的層麵來說,我們是偉大的猶太神話的一部分——從摩西的出埃及記到巴基維基·辛格的“奴隸”——我們存在,是因為缺失個性的生活會讓這個世界走向地獄。
對於個性的追求,是近百年中所有西方文明的縮影。人們遠赴印度為自己尋找宗教導師,購買“某某球隊”的T恤衫,三十年來一直去同一家酒館就因為招待知道他們的名字。這是一個溝通的世界、快速的世界、分裂的世界。盡管如此,這是每個人都在尋找某種聯係的世界。
互聯網上的孩子們漫遊在“社交網絡”和“網絡社區”之間,在“論壇”上相遇,卻不知道它們的名稱來自於羅馬的城市廣場——論壇。他們建立“主頁”:所有這種新文化事實上都是觸碰心靈的古老需要,由此產生種種聯係,從而定義你是誰。我,作為一個猶太人,已經將所有這些個性與身份準備就緒,你又怎麽能指望我去放棄它呢?
非宗教性的猶太民族身份是如何體現的?
這個問題同樣具有誤導性。宗教並不體現猶太民族身份。猶太教是猶太民族身份的實際應用。它是一種體現,但絕不是已經存在的猶太民族身份的唯一體現形式。信教之人借助普遍規則與風俗的某種特定架構來表達這種民族性。他通過自身的體驗基礎來發掘這種民族性。而世俗之人則會選擇其他途徑——就像在以色列,去參加國防軍,或僅僅做一個更好的人——不過,如果他依據他是一個猶太人這個事實來思考和感覺心靈的基礎結構和文化,那麽事情就是這樣。
為什麽一個獨立的國家對猶太人這麽重要?美國猶太人一直遭受迫害嗎?如果我們接受美元作為我們的國家貨幣,並宣布我們是美國的第51個州,情形會有多糟?
我將采取猶太人的方式,用一個問題來回答這個問題。為什麽養育子女對一個人這麽重要?如果我沒有養育三個子女,那麽我會更富有、更自由,而且不需要在8月時去池塘。我並不是批評那些沒有養育子女的人,但無論如何,我無法想象沒有我的子女的生活,而我毫不懷疑,缺少他們我不會是一個完整的人。
人們並不是他們思想的總和。他們是更複雜的存在。兩千年來,我們是這個世界的客人。我們遇到過一些慷慨的主人,像美國人;還有一些不那麽慷慨的主人,像德國人和波蘭人。然而,我們建立了以色列,因為我們當夠了客人。
在一個非猶太國家的生活在你麵前提出一個永恒的選擇——我到底是美國人還是猶太人。我是一個以色列人,因為我是一個猶太人;我是一個猶太人,因為我是一個以色列人。我是一個完整的人,因為我不需要在兩種可能性之間猶豫。曾經像我這樣的人被稱為“猶太複國主義者”。
正如我們所期待的,拉彼德的文字體現了一種明確的世界觀。但我們仍有必要為他的觀點補充上一些重要的注解。
我們問拉彼德為什麽反猶太主義仍然存在。猶太或非猶太研究者嚐試給予這個現象的解釋經受不住時間的考驗。猶太複國主義的創立者們相信為猶太人建立一個獨立國家將永遠解決反猶太主義的問題。
但以色列的建國為什麽沒能解決反猶太主義的問題呢?
拉彼德為這個困擾著一代又一代猶太人的現象給出了一種獨特的回答。然而,如果我們嚐試追溯曆史,我們就會看到,從一開始,隻要是有猶太人存在的環境就會存在反猶太主義的現象。無論是在猶太人一帆風順、收獲成功的時代,還是在他們一貧如洗、時運不濟、掙紮在世界邊緣的時代,他們永遠遭受憎恨。在專門論述反猶太主義的一章中,我嚐試證明為這個奇怪的現象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是非常困難的。
以下是一個親身經曆的故事:
很久以前,我曾經開車路過奧地利偏遠的鄉村。我停在一個加油站休息,想坐下喝些飲料。這時一對老年夫妻向我走來,問我是不是一個猶太人。
我直截了當地回答了他們。他們開始好奇地詢問我住在哪裏以及其他事情。
在簡單交談了幾句之後,他們請求我允許他們提出另一個問題:“這可能會有一點兒尷尬。”
我說我樂於嚐試回答任何問題。
他們的問題讓我震驚:“猶太人真的具有邪惡本性並仇恨其他的所有民族嗎?”
這問題讓我發抖。我請他們解釋為什麽會提出這樣一個問題。
這對夫婦解釋說,早在他們上學時,老師便告訴他們,猶太人是魔鬼的化身。
在簡短交談並相互了解之後,這對夫婦有了足夠的勇氣向我道歉,並對我說他們原本對於猶太人的印象是錯誤的。我並不滿足於此,而問他們認為這樣的反猶太主義為什麽會存在。他們思索了很長時間,最終回答他們無法為它提出一個真正的理由。
我在此引用這個例子,是為了證明反猶太主義關係到極為基礎性的認知。它也是世界上最難以解釋的事物。
真正的問題是,為什麽像拉彼德這樣的世俗猶太人會認為做一個猶太人如此重要?其他國家的公民都能滿足於自身的國家從屬關係,而猶太人,同樣在他們自己的國家中,卻為什麽渴望不僅要成為以色列人,而更要成為猶太人?
拉彼德認為這個問題並不成立,因為他認為猶太民族身份等同於以色列國民身份,而以色列國民身份就是猶太民族身份,兩者相同。他把信仰視為一種純粹的情感。這種情感能夠感染某些人,卻對另一些人無能為力。
就我個人來說,我相信,這種渴望在無形中證明了內在的猶太民族之火的存在。而猶太人,即使他們不相信這種民族精神的存在,也無法將其放棄。
我們在猶太精神同一學會的活動過程中,對來自歐洲各地的猶太學生舉辦了講座。
在許多次講座中,人們都會提出信仰的問題。我們可以為拉彼德的回答所補充的是,在我們討論信仰上帝並高擎猶太主義的大旗的人物時,學生們一定會最終討論上帝的本質,以及他們的猶太信仰的本質。似乎這樣的問題並沒有得到他們應有的關注。
顯然,僅僅從世俗的概念出發,人們還具有進一步提出問題的空間。比如,這些問題有:“猶太民族身份對如此眾多的世俗猶太人是如此重要,它並不是一個充滿戰亂衝突的部族世界的餘燼,這種說法對嗎?在一個理想的世界中,放棄猶太民族身份並建立一個普世價值的社會,在這樣的社會中,沒有立場、疆域和族群之間的衝突,這難道不會更好嗎?”我們還可以問:“非宗教性的猶太民族身份是通過什麽方式得以體現的?”
拉彼德的回答從根本上來說是正確而深刻的:“一個理想的世界是每個人都擁有個性的世界。”
如果拉彼德沒有進一步提出宗教僅僅是猶太民族身份的一種體現形式,那麽我們原本會同意他的回答。拉彼德寫道:“而不信教之人則會選擇其他途徑——就像在以色列,去參加國防軍,或僅僅做一個更好的人。”
我們越進一步討論這些問題,就越不可能不去質疑——生活在以色列的那成千上萬的非猶太少數民族,他們同樣在以色列國防軍中服役,或嚐試成為更好的人,尋求更正確的人生道路,而他們在服兵役期間也會感到這種內在的猶太民族現實嗎?拉彼德真的認為這樣一個含糊的定義就足夠了嗎?
最後一個問題甚至對拉彼德的世界觀提出了挑戰。為什麽一個獨立的國家對猶太人這麽重要?美國猶太人一直遭受迫害嗎?如果我們接受美元作為我們的國家貨幣,並宣布我們是美國的第51個州,情形會有多糟?
拉彼德從根本上深刻地回答了這個問題。他指出猶太人對民族獨立的渴望並不僅僅出於民族主義。猶太人對於獨立自主(宗教、民族和社會)的基本渴望,是他們理解了猶太民族擁有其自身獨特的個人使命的結果。
一個人很可能僅僅“感到”以色列是他的家園,而沒有認識到在事實上這種感覺恰恰植根於一種特定的命運。實際上,他被視為一個征服者。他應該把這些土地和對它們的統治權還給阿拉伯人。可他們事實上更強烈地感受到這些土地是他們的家園。一位真正的“猶太複國主義者”不僅感到以色列是他肉體和情感上的家園,也感到它是一個宗教群體的靈魂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