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翠姑姑,”珍妮一邊大聲喝著湯,一邊問,“你覺得諾亞比尤裏西斯厲害,還是尤裏西斯比諾亞厲害?”
“珍妮,我說別從湯匙尖兒挑東西吃。”碧翠沒答理珍妮的問題。
“我沒法子從湯匙邊兒挑麵條吃嘛。”
“人家露絲就能。”
珍妮看了坐在對麵的孿生姊妹一眼,裝模作樣地擺布著湯匙裏的細麵條。
“她的舌頭比我能吸嘛。”
“你看,碧翠姑姑的臉長得好像一隻很名貴的貓。”露絲悄聲對珍妮說,還用眼角掃了她姑姑一下。
碧翠私下覺得這個形容倒是挺貼切的,但又希望露絲說這話時,腦筋裏別動什麽古怪念頭才好。
“好啦,你說嘛,誰最厲害嘛?”珍妮回到原來的問題,她就是這樣,一有問題就非得追根究底不可。
“你應該說,誰比較厲害。”露絲糾正珍妮的用詞。
“諾亞厲害還是尤裏西斯厲害?西蒙,你說呢,誰厲害?”
“尤裏西斯厲害。”做哥哥的開口了,眼睛卻還盯著報紙。
碧翠心裏嘀咕著,西蒙就是西蒙。這孩子可以一邊看著報上賽馬的名單,一邊往湯裏撒胡椒,還能同時一邊聽旁人談話。
“怎麽說呢?西蒙,為什麽是尤裏西斯嘛?”
“他不像諾亞有那麽好的氣象預報提供他消息啊。”
“哎呀,別扯遠了。”碧翠忍不住插嘴。
“西蒙,成年禮和婚禮有點一樣吧?”這回問話的是露絲。
“總的來說要比婚禮好一些。”
“真的嗎?”
“你可以留在你的成年禮上跳舞跳到深夜,可是婚禮就不行。”
“我偏要在我的婚禮時留下來跳舞跳到很晚。”
“我才不管你呢。”
天哪,碧翠不禁感歎起來,別人家吃飯時也總會聊聊天吧,可我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調解這些你來我往的——也許是我對他們不夠嚴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