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夢初看上去不能認為是源於一種痛苦刺激的影響,或更確切地說是壓迫,但是就在幾天前我因長癤子而痛苦不堪,每走一步路如受刑一樣,最後在陰囊的根部長了一個蘋果大小的膿皰,令我寸步難行,難以忍受。由於發燒而全身乏力,沒有食欲,加之工作的重荷以及瘡癤的疼痛令我沮喪萬分,而我又不能停止我的醫療工作。由於我的身體和工作的性質和情況,騎馬比任何活動都更不宜。所以正是騎馬的活動進入了我的夢境,這可能是我對我的疾病所能想象出的最強烈的否認。我實際上不會騎馬,也從未夢到過騎馬(除這次以外)。我一生隻有一次坐在馬背上,而且馬也沒上鞍子,所以騎上去也不舒服。而夢中這次騎馬好像我屁股上根本沒有長什麽瘡癤,這或者是說我希望沒有生瘡癤。從上述情況來看,馬鞍就好像是一種催我入睡的安撫劑,在它緩解痛苦的影響下,我似乎不感到睡眠初幾個小時的痛苦了。然後那種疼感又不斷襲來企圖把我喚醒,於是就產生了夢,並在安慰我:“不必醒來,接著睡吧!沒有醒來的必要,你並沒有生瘡癤,因為你正騎在馬上,如果你屁股上生癤,你肯定是不能騎馬的。”於是夢勝利了,疼感被壓抑下去,我又沉睡過去。
但是夢並不滿足於以一個與病情不符的頑強意念就將我的瘡癤“三言兩語搪塞”過去,像母親丟了孩子和商人賠了錢後產生的幻覺般妄想那樣。被否定的感覺細節和被用來壓抑該感覺的景象的細節都在這裏作為夢的一種手段,把我心中正在活動著的其他材料與夢中情景聯結起來,並使該材料得以再現。我正騎在一匹灰色的馬上,它的顏色與我最後一次在鄉下見到我的同事P時他所穿的芝麻呢套裝的顏色相同(芝麻呢的顏色總體看上去是灰色,實際上是黑白相間混雜而成)。一般說來,患瘡癤的病人不應吃調味品太多的食物——它至少是易於引起糖(糖尿病)的病因而與生瘡癤也有關係。我的朋友P自從從我手上接過一個女病人以來,喜歡在我麵前趾高氣揚地炫耀。實際上我對那女患者的醫治已有明顯效果。她就如同周末騎士的馬,非常理解我地馱著我走。因此馬就獲得了女病人的象征意義(在夢中是通人性的馬)。我感到很自在,是指在P接替以前我在女患者家中的感覺。不久以前,城裏醫學界領導層中我的一位監護人也對我談起這個家庭,他說:“我覺得你就像穩坐馬鞍。”而我在忍受痛苦的情況下一天堅持工作8至10個小時也是一大功績。我也知道,除非我完全恢複健康,否則不能繼續堅持如此艱苦的工作。我在夢中充滿抑鬱,實際上是暗指自己的困難處境(那便條上寫的就像神經衰弱患者向醫生所說的那樣“不要食物”、“不要工作”)。在進一步的解釋中,我發現夢的工作已成功地開辟了一條途徑,把騎馬的願望情景轉移到我很小時同一個比我大一歲的侄子爭吵的場麵。[參看第424頁以下]當時這個侄子在英格蘭。此外夢中的一些元素來自意大利的旅行:夢中的街道就包括了維羅納和錫耶納的印象。如果再深入一層,就會引向性的夢念。我想起關於意大利的有關意義,記得一個從未去過意大利的女患者在夢中說“去意大利”(德文為Gen Italien——與德文“**”Genitalien相似),這也與我作為醫生比朋友P去那座房子更早,和我生瘡癤的情景有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