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介入睡眠中的白天生活中的思想殘餘,特別是那些尚未解決的問題,我們不可低估其精神強度的重要性。這些興奮在夜間肯定繼續鬥爭以求表達,而且,同樣可以肯定,睡眠狀態致使這種興奮不可能以在前意識中的慣常方式加以處理,並因進入意識而終止。如果思維過程在夜間以通常的方式變成意識,那麽其時的狀態便不是睡眠。雖然我不知道睡眠狀態會在前意識係統中造成什麽變化,但可以肯定的是,睡眠的心理特征主要地隻能表現在這個係統的能量貫注的變化方麵——這個係統也控製著運動能力,而運動在睡眠狀態中是處於癱瘓狀態的。另一方麵,有關夢的心理學研究表明,我們不能認為,除了繼發性變化外,睡眠能對潛意識中發生的事件造成其他變化。因此在夢中,除了產生於潛意識的願望興奮外,不可能有前意識的興奮產生;前意識的興奮必須從潛意識中獲得強化並且是伴隨著潛意識興奮,才能出現於夢中。但前一天的前意識興奮殘餘與夢有什麽關係呢?毫無疑問,它們具有大量的途徑進入夢,並利用夢的內容,即使在夜間也要探入意識之中,它們有時也確實支配著夢的內容,使其表現白天的活動。和願望一樣,白天的活動殘餘也可以以其他性質出現;就此而言,考察白天活動殘餘必須經受什麽條件才能被夢接受,必將對我們極富啟發性,並對願望滿足理論具有正麵的決定性意義。
我們可以從所記錄的夢中選取一例,如關於我的朋友奧托顯示出格羅夫氏病的症狀的那個夢[第269頁以下]。做夢前一天,奧托的病態麵容就引起了我的擔憂,而且,和任何有關他的事情一樣,這一擔憂密切地影響了我。我可以認為,這一擔憂一直持續到睡眠中,很可能我是急於要發現,他究竟生什麽病了。夜間,這一擔憂在我所描述的這個夢中得到表達,而夢的內容既無意義,又與願望滿足無關。我於是想研究白天所感到的擔憂在夢中的這種不適當的表達方式緣起何處。通過分析,我發現了一個聯係,即我在夢中把他等同於某一位L男爵,而把我自己等同於R教授。關於我用這一細節來代替白天的思想,隻能有一個解釋,即我必須是在潛意識中一直想把自己等同於R教授,因為通過這一等同,我童年期的一個永久的願望,即自大狂願望,得到了實現。我敵視朋友的醜惡思想在白天自然遭到貶抑,卻在夜間抓住這一機會與願望一同在夢中得到表達。但是,我白天的擔憂還通過夢的內容的一個替代而得到一定程度的表達[參見第267頁]。白天的思想本身不是一個願望,而是一個擔憂,它不得不與一個童年期願望發生某種關聯。這個願望現在是潛意識的,而且遭受壓製,正是它使這一擔憂——當然經受了適當的偽裝——“產生”於意識之中。擔憂的支配性越強,它所要建立的聯係就該越牽強。因此,在願望的內容和擔憂的內容之間無需任何必然的聯係;事實上,在我們的夢例中並不存在這種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