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允許夢的過程自由發展,這一危險就會實現。決定它的實現的條件,是壓抑必須已經發生,以及被壓製的衝動必須發展到足夠的強烈。所以,這些決定因素就不是有關夢的形成的心理學研究的問題。與我們的討論相關的一個問題,是潛意識在睡眠過程中的自由活動必將引起焦慮。如果不是這個原因,我們完全可以不討論焦慮夢,因而,也就可以避免一切與之有關的模糊問題了。
我一再強調,有關焦慮夢的理論,構成了神經症心理學的一個部分。我們隻要指出它與夢過程問題的接觸點便足夠了。下麵隻有一個問題尚須加以說明,因為我已說過,神經症焦慮起源於性,所以我想分析幾個焦慮夢,以揭示其夢念中的性的材料。
在以下討論中,我有充分的理由不去分析神經症患者所提供的豐富的夢例,而隻引述由年輕人所做的一些焦慮夢。
大約在幾十年前,我做過一個真正的焦慮夢。那是在我七八歲時做的,卻在30年後對它進行解釋。那個夢非常生動,夢中我看到我心愛的母親,麵帶平靜的睡容被兩個(或三個)長著鳥嘴的人抬進屋內並放在**。我從哭泣中醒來,並驚醒了父母。夢中那些穿著奇特、身材異常高大、且長著鳥嘴的形象,來源於菲力普遜《聖經》中的插圖,我想它們必定是古代埃及墓雕中長著鷹頭的神祇。此外,分析還使我想起看門人的那個沒有教養的兒子,小時候我們經常一起在屋前的草坪上玩耍,他的名字我總覺得像是菲力普。我隱約記得,平生第一次正是從他那裏聽到有關**的粗話,而有教養的人總是用拉丁文的“**”說法,夢中選用鷹頭也清楚表明了這一點。關於這個詞的性意味,我一定是從這位老於世故的玩伴的麵部表情中猜出來的。夢中我母親的麵部表情的來源,是我祖父在去世前幾天於昏迷中打鼾時,我所看到的他的麵容。因此,夢中由“潤飾作用”執行的解釋必然是,我母親即將去世;夢中基調亦與此相吻合。我在焦慮中醒來,直到我驚醒了父母,這種焦慮才平息下來。我記得在我看到母親的麵孔時我才突然平靜下來,好像我需要確保她沒有死。但是,在焦慮的影響下,對此夢的這種“繼發性”解釋已經做出。我並不因為夢見母親即將去世而焦慮,但我做出的這種解釋是依據前意識對它的修正,因為這時我已處於焦慮的影響之下。如果考慮到壓抑作用,則這一焦慮可以追溯到一種模糊的但顯然是性的渴望,它在夢的視覺內容中獲得了恰當的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