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吊橋後,小橋隨著我腳步的節奏,開始擺動。很快,強烈的搖晃使我幾乎無法邁步。隻有走得越來越快,才能將我自己粘在如鍾擺一樣搖晃的橋上。當最後我望見彼岸的時候,那裏的山猛然撲過來,栽入溫暖的河水中。我把手提包抓得更緊了,盡我所能地跑起來。
盡管到了對岸,雙腳踩在礫石小路上嘎吱作響,我依舊有些害怕。我知道如果是在白天,我會毫無懼色地走過這座橋。可是在晚上,在一個完全陌生的鄉村,四周黑山聳立,腳下寬闊黛綠的河水長流不息,麵對此情此景我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心髒也開始劇烈地跳動起來。
我很容易就找到了那幢房子。回想起剛才過河時的奔跑,不禁自嘲般地大笑了起來。過橋後,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那幢房子。就算我沒有看到,格萊琴也會叫我的。她在門廊台階上站著,正在等我。聽見她用那熟悉的聲音呼喊我的名字時,我為自己被四周群山和腳下寬闊的河水嚇倒而感到有些羞愧。
沿著礫石路,她跑下來接我。
“吊橋嚇壞你了吧,理查德?”她很興奮地問道,雙手挽住我的胳膊,帶我走到上麵的房子去。
“我想確實是這樣的,格萊琴,”我回答說,“不過總算跑過來了。”
“開始的時候,每個人都會努力的,可經過一次,就像在繃索上走。小的時候,我常常走繃索——你沒走過嗎,理查德?我們曾經把繩子在穀倉的地麵上à直,在上麵練習過的。”
“我也走過,可那是很久遠的事了,現在我早就忘記怎麽走的了。”
登上台階,我們就向門廊走去。格萊琴帶我走到了廳堂門口。屋裏有人拿出一盞燈到廳堂。通過越來越近的燈光,我看見格萊琴的兩個妹妹站在門口。
“這是我的小妹妹安妮,”格萊琴說,“這是瑪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