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紀事·胡蘿卜須

第55章 樹木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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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在我的頭頂肆虐,穿過了一片草原後,我遇到了他們。

他們居住在遠離大路的荒野中,那裏雖然十分荒涼,但有著他們喜歡的寧靜。那裏還有一處隻有飛鳥才知道的清泉。

遠遠地望過去,他們似乎密不透風,讓人不知道該從哪兒進入。等到走到近前,他們便站得遠遠的,樹幹之間有很大地空隙。他們歡迎著我,但始終保持著謹慎。我可以隨意的走動,在他們底下乘涼,可是我覺得他們似乎對我不放心,始終在注視著我。

他們整個家族都居住在一起。那些德高望重的老者住在中間,而年幼的則到處都是,其中的一些才剛剛從泥土裏探出頭來。

而他們從不分離。

他們的壽命很長,不容易死亡;即使老死的也依然挺立在那裏,直到有一天再也站不住才倒在地上。

他們那些修長的枝葉互相撫摸,確認著對方的存在。狂風時常光臨這裏,想要把他們連根拔起,他們手拉著手,揮動著憤怒的拳頭。在平時,他們卻總是輕聲細語。

我感到這裏才是我真正的家。大概,我會將我的另一個家忘記。

這些樹木會接納我,把我當成他們的一員。為了不辜負他們的情誼,我懂得了很多:

我已經懂得凝望遠方的雲朵。

我也懂得了立在原地不動。

我也幾乎學會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