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燈光下,一家人都在做著自己的事情。
勒皮克先生在看報;勒皮克太太在織毛線;費利克斯坐在火爐邊,高高地翹著雙腿取暖;埃內斯蒂娜在看書,那是學校給她的獎勵;胡蘿卜須呢,他正坐在地上,似乎在回憶什麽事情。
比拉姆正在草墊子上睡覺,突然它用低沉的聲音吼叫起來。
“噓!”勒皮克先生示意它閉嘴。
“畜生!”勒皮克太太也覺得不耐煩了。
可是比拉姆依然在吠叫,它那凶猛的模樣,所有人都感到一絲膽顫。勒皮克把手按在胸口的位置,氣得咬牙切齒,瞪著眼睛朝它看。費利克斯也開始破口大罵。原本安靜的場麵瞬間被打破了,大家亂成了一團。
“住嘴,你這倒黴東西!別叫了,混賬東西!”
比拉姆叫得更凶了。勒皮克先生將手中的報紙砸向它,用腳踹它。氣憤的勒皮克太太給了它三個耳光。比拉姆怕打,躲到了一邊,鼻子貼在地上趴著,撕咬著草墊。但它依然在叫,仿佛充滿怒火,要將自己那沙啞的嗓子吼破。
勒皮克一家人簡直要被氣瘋了。大家都站了起來,紛紛對這隻賴著不走的狗發起攻擊。但是比拉姆就是不聽話。
窗子上的玻璃被震得嘩嘩響,火爐管子在發抖,埃內斯蒂娜也尖叫著。
胡蘿卜須走了出去,想要看看發生了什麽事情,雖然並沒有人吩咐他這麽做。
也許是一個遲遲沒有回家的流浪漢正從街上走過吧,隻要他不從花園裏爬進來偷東西就好了。胡蘿卜須心想。
走廊裏黑黑的,胡蘿卜須隻能摸索著朝門口走。他伸出手臂,在門上摸索了幾下,很快便找到了門閂,他故作聲響地**著它,但是並沒有開門。
以前,他總是打開門,跑到外麵去,打著口哨,唱一些歌曲,故意用腳踩出很大的聲音,想盡一切辦法嚇唬那些可怕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