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時候,胡蘿卜須隻是看到了一些模模糊糊的球在攢動,它們就像在學校操場上玩耍的孩子,還發出吵吵鬧鬧的嘈雜聲。其中的一個圓球竄到了他的**,這讓他有些不高興。另外一個小圓球蹦了起來,剛好被窗子裏透出的燭光照到,胡蘿卜須這才發現原來那是一隻小羊羔。想起剛才還被它嚇了一跳,胡蘿卜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在黑暗中,他的眼睛已經漸漸地開始適應,逐漸能夠看清周圍的東西了。
這是母羊生育的季節。每天早上,帕若爾在自己的農場中巡視的時候,總會發現圈裏又多了兩三隻羊羔。那些小家夥圍在母羊的身邊,似乎還沒有學會走路,走起來晃晃悠悠的,腿還直打哆嗦。它們的腿還很僵硬,就跟小木棍似的。
胡蘿卜須想要撫摸它們,但心中有些恐懼。反而羊羔的膽子比較大,它們一會兒舔舔他的鞋子,一會兒又把蹄子踩在他的腳上,同時嘴裏還銜著一根幹草。
有的羊羔已經生下來一個禮拜了,它們用力地蹬直後腿,屁股扭來扭去。有的生下來隻有一兩天,身子還很瘦弱,跪在地上,但是很有精神。一隻剛生下來的小羊,渾身粘糊糊的,因為母羊還沒有舔過它。而它的母親,正在用頭部把它推開。那隻母羊晃動著充滿奶水的肥大**,行動並不方便。
“這個母親可真壞!”胡蘿卜須說。
“它們和人是一樣的。”帕若爾說。
“它大概是想讓別人替它撫養孩子吧。”
“也許是。”帕若爾說,“總是有一些剛出生的羊羔得用到奶瓶——就是我們在藥房裏買到的那種奶瓶。不過過不了多長時間,它們的母親總會心軟的,終歸要疼愛自己的孩子。而且,我們是可以管住她們的。”
他隨手抓起一隻母羊,把它單獨放在一個籠子裏,並且在它脖子上套了一個草圈。萬一它跑掉了,也可以靠著這個草圈找到它。小羊羔緊跟在母親的身邊。母羊大口大口地嚼著草料,小羊羔則顫抖著站在它的旁邊,自己找奶吃。它的樣子可憐兮兮的,臉上沾滿了奶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