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能。”她說,“因為你說得這麽恰如其分。”
“今兒晚上,咱們要喝點兒香檳酒,慶祝打到了這頭獅子。”威爾遜說,“中午喝酒太熱了。”
“噢,獅子!”瑪戈特說。“我差點把獅子給忘啦!”
原來如此,羅伯特·威爾遜暗自思忖,她是要借刀殺人,借他的話譏諷自己的丈夫吧?不然,你以為她想唱戲嗎?一個女人發現自己的丈夫是個可憐的孬種會幹出什麽事來?她冷酷得要死,她們全都冷酷無情。她們把一切都玩弄於股掌之中,那就不用說了,為了掌控某人,必須要冷酷無情。不過,我已經把她們那套可怕的把戲看穿了。
“再吃點兒羚羊肉。”他客氣地對她說。
那天傍晚時分,威爾遜和麥康伯帶著兩個扛槍人,叫土著司機開著車出去了一趟。麥康伯太太待在營地裏,她說,這會兒出去太熱了,明天一大早再跟他們一塊去。出發的時候,威爾遜看到她站在那棵大樹下,她那模樣兒與其說是個美人兒,倒不如說是個俏人兒。她穿著淺玫瑰紅的卡其衫,一頭黑發從前額往後梳,挽成一個髻,低低地垂在頸窩。她的臉蛋清新甜美,他想,仿佛在英國似的。她向他們揮著手,這當兒,汽車正駛過野草很高的窪地。車子在叢林中蜿蜒行進,穿梭在長著果林的山巒中。
他們在果叢林裏發現了一群羚羊,就下了車,輕手躡腳地走近一隻老公羊,它頭上那對長角叉得很開。離公羊還有足足兩百碼遠,麥康伯就開了一槍,把那隻公羊撂倒了,這槍打得很漂亮,值得表揚。那群羚羊嚇得飛也似地逃竄開去,它們的腿一收一放,跳得老遠,爭相從其他羚羊背上跨過去,就像浮在水麵上一樣,看著令人難以置信,人隻有在夢中才偶爾能像這樣浮起來。
“這一槍打得漂亮。”威爾遜說,“目標那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