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亮了,在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子的时候,蓝良朋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为我们每人抬来了一大碗面条,大声吼道:“给,老大心肠真好,要是我,给你们饿死了,还免得撕票。”
边说边走过来,帮我们松绑,把手放出来吃东西。
在帮我解开双手的时候,他悄悄附在我耳边说:“今天晚上,我来帮你们逃。”
我听了心头一热,脸上一喜,感激地看着蓝良朋。
他还我一个灿烂的微笑。
昨天晚上,我还以为他已经变坏了呢,现在看来,他还没有被秃鹰的染缸染黑。
但蓝良朋马上就收回了他的笑脸,摆出一副恶狠狠的嘴脸骂道:“快吃,他妈的,老子还没吃呢,就来伺候你们这几个**了。”
说完还踢了一下柴门,但在我心里听来,却有如蜜一样甜,只要蓝良朋肯帮忙,我们要想逃出去就有望了。
吃过面条,我们仍被关着,但我心里已经踏实一些了,便倒头昏昏沉沉的睡下了。
就在我们被关在柴房里,对外界什么都无法了解的时候,封程远已经让安强招集公安干警,连夜布下了天罗地网,开始在白杭市周边搜索秃鹰的踪影。
当他们试图用封程远的手机再次和秃鹰联系的时候,狡滑的秃鹰早就把那张手机卡丢进了墙角。
每一次他和外界联系,都是启用新的卡号,这让干警们无法觅到他的踪影。因此公安局只能把搜索的范围渐渐扩大到周边的村寨。
因为涉汲到三人团的切身利益,这次抓捕工作可谓是不惜一切代价的抓捕。
全市的公安干警都被调动起来的,这其中最为得力的就是基层派出所的民警。
但是一夜过去了,大家都是一无所获,秃鹰好像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封程远,也是一夜无眠。安强就守候在市公安局的刑侦处,把他的手机安在接听器上,等待着秃鹰再次出现。
围在安强身边的就是他的几个心腹,因为他不知道秃鹰再次打电话来,还会说出什么不利于他们的话,这件事一旦泄露出去,极有可能让他们全部落马。
一夜之间,封程远衰老了不少,一来担心他的前途,二来担心我的安危。他感觉自己从来没过这样的空虚和恐慌。
这些都是后来他讲给我听的。当他接到秃鹰的电话,听到我被打的声音,他的心都快碎了,也是在那一刻,他终于知道,他不能失去我。
于是他开始后悔前些天对我说的那些话,还有他刻意装出来的,对我的冷漠。他就像思念着他的小雨那样,深切的思念着我,担忧着我生死,他害怕我也会像韩雨梦一样,永远离他而去。
因此他悄悄作了两手准备,一边让安强组织人员抓捕秃鹰的团伙,一边让陈震虎准备赎金,为了救我,无论出多少钱,他都不在乎。
但五百万并不是一个小数目,更何况他要的还是现金,别说陈震虎不可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就算把白杭市所有银行里的现金都调动出来,也不一定够。
这一点,封程远深深知道。
陈震虎和他的资产过亿,可是他们手头的流动资金也就上千万,要是让他们马上拿出这么多钱,那么集团就要关门休息了。
陈震虎还是很义气的,但是他听说封程远要用钱去赎我,马上就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远哥,不是我不愿意,只是这钱用在一个女人身上,太不值了。”
封程远说:“陈震虎,难道你不知道小雨在我心里的位置吗?”
陈震虎说:“知道,当然知道。可是她毕竟不是小雨。小雨她已经去世多年了。哥,你要真是把她当小雨,这不是太傻了吗?她看中的是你的权和钱,不是你的人。”
封程远生气的说:“不,我相信她不是那样的女子。她就是我的小雨,要不就是小雨派她来到我身边的。”
陈震虎大声说:“哥,你和小雨的往事,我也觉得很惋惜,现在你功成名就了,心里对她怀有愧疚,想找一个长得像她的女人来补偿一下心里的不安,那也很正常。可是,现在你要为这样一个女人付出这么多,真的值得吗?她也和小柔一样,知道我们的不少事吧?不如让秃鹰把她废了,免得我们自己动手。”
封程远听了,难过地说:“震虎,这些话你怎么说得出口?我已经欠了小雨的命,怎么能再欠红雨的命呢?难道你想让我的后半生永远在愧疚中度过吗?”
陈震虎说:“哥,我理解你,当然理解你。可是你想过没有,咱们俩这些年的打拼容易吗?能够走到今天,每一步都充满了陷阱,你怎么能够为了一个女人就忘记了这一切?”
封程远说:“震虎,我没有忘记,正因为如此,我才希望自己不要造孽深重。红雨她是无辜的,我一定要救她。”
陈震虎说:“哥,在我看来,除了小雨对你,天下没有一个女人值得你这样做。你看看,我对小柔好不好?给她吃给她住,给她钱花,给她买车买礼物……,最后怎么样?还不是跟别人跑了?他娘的,天下的女人一个也不值得我们付出,老子要是逮到他们,非把这对男娼女盗给油煎了。”
封程远苦笑道:“咱们就事论事,不要扯到其他人身上。红雨不是小柔,不能相提并论。你只需回答我,帮,还是不帮。”
陈震虎见封程远固执己见,只好叹了一口气说:“好吧,既然你一再坚持,我就尽力帮你筹钱。只是,我想提醒你一句,女人都是靠不住的,像小柔一样的女人太多了。”
封程远说:“做你该做的事吧,我做事有自己的标准。”
安排好这一切,他才到公安局去等消息,可是等了一个晚上,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找到,心里越是不安起来。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大家都扑了上去,不是那个他们熟悉的号码,是个陌生号码,但大家还是示意封程远先去接电话,所有侦听的人员都各就各位,希望能够侦察到秃鹰的行踪。
封程远见大家都准备好了,才激动的按下接听键:“喂,我是封程远。”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秃鹰得意的笑声:“哈哈哈——,封总,让你久等了吧?现在是不是在公安局里侦听我呢?告诉你,我只讲一句话,钱准备好了没有?”
封程远忙说:“准备好了,你想在哪里交货?”
秃鹰大声笑道:“哈哈,这么快就准备好了?商会会长就是神速啊,和你这样爽快的人打交道,我喜欢。看来你对这个女人还真动了感情,哈哈,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她的,交货时间和地点,咱们再联系吧。”
说完啪的挂了电话。可是封程远还不死心的对着话筒大声说:“秃鹰,你要敢动她一手指头,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他扯破了嗓子,可是秃鹰半点也没听到。
封程远听着听筒里传出来的盲音,带着希望看向侦听的干警,但是他们向他摇了摇头:“时间太短了,我们还来不及搜索到位置……”
他很快回拔了过去,对方已经不在服务区。封程远痛苦的想把手机砸毁,但想了想,又忍住了。他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秃鹰能够拔打这部手机,让干警们尽快寻找到他的行踪。
而他不知道,就在他十分烦脑的时候,秃鹰又给陈震虎打了一个电话,还把小柔从柴房里拖出去和他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