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程远右手环抱着我,左手坚定地握住我的右手,我的手臂同样用力地对抗着他。
他的重心转移,传递到胯、到胸口、到手臂,再传递给我。他向前,我则不得不退后。我需要他执着果敢,他需要我性感煽情,眼神交汇……这美妙的探戈,此时好像成了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体会欢愉的秘密。
我们在舞蹈中沉醉。他看我的眼神有时候会让我意乱情迷,让我仿佛回到了大学时代被陈宇文拥着跳舞时的情形。
我时而甩起漂亮的小腿,在他的引领下有力地踢出眼花缭乱的各种动作,时而温柔地用小腿和脚轻擦着他的身体。
我们的身体亲昵地接触,若开若合,尽情享受着探戈的私密快感。
我觉得他看我的眼神越来越火辣了,我不敢再看他,只好闭目冥想,用身体去实现思想。
没想到封程远的舞会跳得这么好,他可是近五十岁的男人啊。但他的灵活能赶上年轻人,这说明他的体质很好,平时肯定经常锻炼身体。
这样一个事业有成,温柔体贴,还拥有超常舞技的男人,我几乎要有些崇拜他了。
但我怎敢让他知道我心里的想法?他是大人物,而我,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主持人。
此时的封程远在舞池中可谓如鱼得水游刃有余。他牵引着我,一支接一支地跳下去。
我睁开了眼睛,见到封程远微笑着专注地看着我的脸庞,那眼神是迷恋的,也是欣慰的。
见到我睁开眼,他轻声说道:“红雨,你知道吗?今天我是专程去看你的。”
还真被我猜到了,但我还是只能摇了摇头:“我不相信。”
封程远笑了:“我和你开玩笑的,不信就对了。”
我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丝失落,我更读不懂眼前这个男人了,他明明想表达真实的意思,却很快的又否定了,让人啄磨不透他的心思。
舞曲结束了,我们都觉得互相之间亲近了许多,封程远按下按钮,就听到了服务台的声音:“尊敬的贵宾,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
封程远:“给我们送两份西餐来。”
说完又说:“红雨,你先坐会,吃点东西,我方便一下。”
我微笑着:“您请便,封总。”
见他走进了卫生间,我心里松了一口气,也放下了自己的伪装,吃了一片水果。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姐姐打来的,姐姐忧郁的对我说,父母要到白杭市来看我,问我怎么办。
父母要来,这可真是件棘手的事。
他们还不知道我和林一明闹翻了,这次来肯定会穿帮的,我不想让妈妈知道这事,她有心脏病,要是知道了,只怕会受不了。
我让姐姐尽量拖住他们,别让他们来,现在的我可不敢让他们看见。可是姐姐说,他们已经下定了决心,她拦不住才给我打电话的。
我只得让姐姐转告他们慢几天再来,至少给我点时间准备准备,最好能等我说服林一明,让我父母住上几天就走,就算他不想要我了,只要我们还没有办退婚手续,他现在还是他们的准女婿呢。
姐姐说她尽量拖住他们,但不一定能成功,让我做好心理准备,要不早点和父母明说算了。
我想了想,为了母亲的身体因素着想,还是不要让他们知道的好,就答应姐姐,尽快摆平这边的事,让他们来玩几天。
这个时候,封程远从卫生间里出来了,我匆忙挂掉了电话。见到我慌乱的神情,封程远问道:“红雨,你有什么事吗?”
我笑答:“没有。”
封程远说:“你又没说实话,你的心事全写在脸上呢。”
又一次被他一眼看穿,我不想让封程远过多知道家里的事情,就撒谎道:“真的没什么事。”
正好服务员在这时送餐来了,刚好把我的话打断了。
服务员抬餐车推进来,问封程远:“先生,在餐厅就餐吗?”
我抬头四处看了看,这里哪有餐厅呢,难道送餐来了,还要我们到餐厅去吃饭?
正疑惑,见封程远点点头,服务员就到墙壁处打开了一扇门。那里居然还有一道门,装修很精致,我根本没有看出来。
门一打开,一道自然光线射了进来,原来这里连着的是一个半封闭的阳台餐厅,餐厅四周布着淡雅的栀子花和茉莉花,左边放置着一张小餐桌,刚够四人用餐,右边放着一把装饰着鲜花的摇椅,坐在摇椅上,可以看到整个白杭市的全景,简直浪漫极了。
天啊,在这样的高极消费场所,敢情是全套服务都是配套的,我觉得自己就像个白痴,什么也不懂,刚才进门的时候还问封程远,换个吃饭的地方呢,他肯定在心里偷偷的笑话我了。
而且,说不定还有床,也藏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一想到此,我的脸都红了,如此暧昧的想法我怎么会冒出来呢?
我偷偷的看了封程远一眼,他也正看着我微笑呢,看不出他有没有笑话我的意思。眼光里倒有几分宠我的意味,就像父亲对女儿的宠爱。
我的心里一下子感到十分温暖。对于父爱,我好像天生就是缺失的,母亲在家里的强势令父亲很少表露自己的感情,他对我们的爱怜往往遭到母亲的呵斥,渐渐的,父亲已经习惯了不再表达。
小的时候,我最羡慕的就是别的孩子在父亲的怀里撒娇,看着别人和父亲其乐融融的样子,我就觉得自己是那么可悲。
母亲的性格造就了父亲和我们姐妹二人的性格,她也让我们的童年缺失了最珍贵的父爱。
在我的眼里,父亲是窝囊的,当他在母亲的咒骂声中一声不吭的时候,我们都在心里为他感到愤怒,与此同时更为他的忍辱负重愤怒。
不知道有多少次,我希望父亲能够暴发一次,但从来没有,父亲就像一只被驯服的羔羊,时时都是听候着母亲的差谴。
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嫁给林一明的原因之一,因为那时的林一明不顾一切的要娶我,不管我对他是不是真爱,不管他的母亲怎么看不起我。
他的爱曾让我感到安全。可是没想到,那是他唯一的一次男子汉行为,现在的他,突然又变成回只听母亲话的妈宝男,真是让人觉得讽刺啊。
西餐摆好了,封程远打发走了服务员,叫我去吃饭。
我款款走到餐桌边,微笑道:“这西餐真是精致啊。”
封程远说:“你喜欢吗?”
我看着桌上的鲜花,点了点头。
封程远为我拉开椅子:“坐吧。”
我没有坐,给他倒好了红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才在他对面坐下,抬起酒杯对他说:“封总,谢谢您对我的帮助,这杯酒,我敬您。”
封程远微笑着抬起了酒杯:“红雨,你感谢我的酒,我一定要干的。但是,在喝这杯酒之前,我想提一个要求,你能接受吗?”
我答:“您说吧,封总。”
封程远笑着说:“红雨,以后你可不可不要再叫我封总?”
我错愕,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好问道:“那,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封程远说:“随便,就是不要再叫封总。”
我想了想,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封月月是我的同学,既然她叫您叔叔,我也叫您叔叔好吗?”
封程远摇了摇头:“她是她,你是你,我不希望你叫我叔叔,我真的有那么老吗?”
我微微一笑:“您不老,您看上去仍是那么年轻。以后我叫你哥吧,好吗?”
封程远勉强点了点头,说道:“行,这样也行。”
说完轻轻的和我碰了碰杯,一饮而尽。
我也把酒给喝了,虽然明知道自己没有什么酒量,也担心会像那天晚上和蓝良朋在一起时一样会喝醉,但酒干为敬,这敬人之酒,不干是不行的。
接下来我们边吃边聊,说实在的,这西餐我并不喜欢吃,但只好硬陪着。偶尔喝点饮料,吃几口牛排。
封程远却一直在找话和我说,问我的家庭出身,又问我的过往经历,我捡重点和他说了,他边听边点头。
接着她又问我对商界怎么看的,我很少接触过这方面的工作,也谈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点头说商界挺好的,很有挑战性。
封程远却摇了摇头,说现在在商界要想做出一番事业,实在是艰难的。他在商界二十多年了,总结了不少经验,却也觉得需要改善的地方很多。
临了他说,让我关注一下社会,关注一下商业,不要总被目前的少儿工作捆缚,要多学习,锻炼自己的敏锐眼光去观察身边的一事一物。
他说的话,我全当长辈对小辈的教育,一一记下了。
说完这些,封程远又说:“红雨,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我问他是谁,他叹息着说:“是我旧时的一个朋友,只可惜已经仙逝了。”
见他如此伤感,我忙安慰道:“远哥,人生不可预测,人的命都是上天定好的,你还能记着她,也不枉朋友一场了。”
封程远强牵了一下嘴角:“是啊。人生难测。我们不要说这个了,如果以后你遇上了什么困难,就一定要告诉我,现在我是你哥了,对吗?”
我点了点头,连说谢谢。
封程远有些生气的说道:“不是说让你不要客气了吗,怎么这谢谢二字总是离不了口。”
这么多年了,事事求人,我早已习惯了说谢谢,现在突然得到他的关怀,还不用说谢,心里真的感到从未有过的感动,不知道我单红雨何时修来的运气,遇上了封程远这么好的一位大哥哥。
我感动的点了点头,说:“以后我就不说谢谢了,远哥,你对我的好,我会记在心里的。”
封程远笑了笑说:“红雨,以后能不能经常这样请你出来坐一坐呢?我觉得和你在一起,我又变得年轻了。和你在一起,我感到很轻松。”
我笑着说:“当然可以啊,你是我哥嘛,有什么不可以。”
封程远的脸上现出了一丝笑容,问道:“真的吗?”
我害羞的点了点头。封程远抬起了酒杯,说道:“红雨,那这杯酒就为我们俩的情谊干杯!”
我也抬起了酒杯,和他轻轻的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