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车开到帝都门外,就给封程远打电话:“远哥,我来了,你下来吧。”
封程远说:“嗯,我知道了。”
但我在楼下等了很久,大约半个多小时才见他走出门的身影。
他身着立领的中山装,人高高大大的,提着公文包,大步流星的朝我的车子走过来,我觉得他那个样子真是太帅了,太迷人了。
呵呵,他见到我就轻微一笑,特别像周润发那迷人的笑,我实在太喜欢了。
他左右看了看,自己打开了车门,钻了进来。
我早就发动好了车子,他一上车,我就把车子开了出去。
我一边开车,一边看了看他,忍不住笑了。
他问我:“笑什么?”
我说:“你刚才的那个样子,特像民国时期上海的地下特工。”
封程远也笑了,说:“我为了上你的车,好不容易才摆脱了几个粘人的人,嘿嘿,你还笑呢。见你一面,不容易啊。”
我说:“谁让你是商会会长呢,谁都想巴结你呢。这人一想巴结你吧,就得观察你的一举一动,你就不得自由了嘛。要不人家会说,无官一身轻吗?”
封程远听了,笑道:“呵呵,还真有几分道理。看来你这个主播没白当,现在看问题的眼光越来越独到了,我听你们台长说,他们准备在今年好好培养你,争取一个金话筒奖呢。”
我听了,淡然一笑,说:“她那是为了讨好你。她知道你欣赏我,就想拿我来取悦你,她的居心笸测着呢,别指望她会平白无故的对我好。”
封程远说:“呵呵,看你说的,把你们台长说得那么势利,真是那样吗?”
我说:“你看不出来啊?她是怕自己太老了,不然的话,只怕早就亲自出马了,嘻嘻。”
封程远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坏笑的说:“瞎说什么呢,把我想成什么样的男人了,啊?”
我笑答:“能想成什么啊?你是人到中年,老婆孩子又在国外,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投怀送抱呢。像我们台长吧,人也四十多了,人老珠黄,她有自知之明,知道你看不上她,因此她就打我的主意。她知道你欣赏我,曾经对我暗示过:小雨啊,封总对你很赞赏啊,改天咱们请他吃个饭,怎么样?你听听她这口气,她要请你吃饭,让我作陪,这不是想拿我讨好你是怎么的?”
封程远听了,有些诧异的问:“这么说,我们的事,你们台长知道了?”
我笑了笑,说:“应该不知道吧,她要是知道,就应该来巴结我,而不是想拿我来取悦你了。”
封程远笑道:“你是她的手下,她干吗要巴结你啊?”
我说:“如果她知道了我们的关系,她不巴结我行吗?她想让我给你吹枕头风啊,让她多收广告费,还可以用这些钱运作运作,官升一级,要不就是保住现在的位置,多干两年,多捞点好处,多占占公家的便宜。”
封程远听了哈哈大笑,说:“看你说的,把你们台长形容的就像一个贪图享受的贪官污吏,她要真是这样,我还真不到你们电视台做广告了呢。”
我淡然一笑,说:“现在的领导,谁没占到公家的便宜啊?公车,国家给配着,司机、秘书身边围着,又不用自己给发工资,还有公款吃喝玩乐,这些不都是便宜吗?我经常听人家说,吃多少用多少都没事,可就别往自己口袋里装。你看看,这不是占着公家天大的便宜了吗?她要是下台了,能有这样的好处吗?”
封程远说:“呵呵,这样看来,我被那些当官的占的便宜就更多了,对不对?”
我调皮一笑,说:“你自己想去吧。嘿嘿,我就想不通了,那个刘起航,条件这么好,也给钱和女人害了。远哥啊,你常在河边走,这些道理你难道不懂?。我现在已经能自给自足了,以后你不用为我瞎操心,我不要像刘起航的那个女人一样,害人害己。”
封程远说:“为什么怕我对你好?你是不是怕我对你太好了,将来你不好离开我啊?”
我笑了,说:“没那回事,我是见到刘起航家破人亡的,怕你不小心中了别人的圈套,得不偿失。”
封程远听了我这句话,突然严肃的说:“丫头,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啊?”
我本是无心之言,听他这么问,就说:“没有啊,只是天天在台里见到刘思雨,觉得他也挺可怜的。然后就想到了你的那个小雨,再想到你,就这么联想到了,远哥,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封程远说:“没,你提醒的对,以后我们要多加小心才是。”
我点了点头,说:“远哥,我住的地方在市中心,人多眼杂,以后我们还是在别墅约会更为方便,你说呢?”
封程远点了点头。
我想起答应来吴妈的事来了,就说:“别墅也需要人照料,要不让吴妈再回来吧。她又聋又哑,又是熟人,好用。”
封程远想了想,同意了。我说:“那我让蓝茉儿通知她回来吧。”
封程远说:“行啊。你和蓝茉儿相处的怎么样?她是个不错的孩子,你们应该可以成为朋友。”
我说:“只是一般吧。”
封程远说:“人的缘份是天定的,是什么没关系。”
我说:“远哥,你对棉山真有感情,棉山出来的人,在你眼里都是不错的孩子。”
封程远笑了,说:“是啊,他们也不容易呢。从那样贫穷的地方出来工作,教育基础设施落后,老师的素质也不高,要比城里的孩子聪明一百倍才出得来,因此我说他们是不错的,这话一点也不夸张。”
他的话也让我想起了自己在乡下的日子,那时候,父母带着我们姐妹俩在乡下生活,到他们退休了才到城里的。
那些日子很辛苦,也很有意思,我觉得自己读书没有花费什么劲,这可能是因为自己是老师的子女。而我也见过的,有的老师,教好了别人的孩子,自己的孩子反倒不成材,最后倒成了父母的负担。而农村里的孩子,父母不管,只靠自己,真的不服不行。
我点头道:“远哥,你说的对,农村基层的教育的确需要投入了。”
封程远说:“如果你有时间,给我做一个相关的节目,我想通过媒体让大家关注一下这个事情,我想让我们商会加大对基层教育的支持力度,多建一些希望小学。”
我感动的说:“远哥,你真是太好了,这是一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好事啊。这事,我一定给你办好。”
封程远淡淡一笑,说:“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歌功颂德了?作为记者,主持人,一定要有忧患意识,不然做不出好节目。特别是你的这档节目。”
他的话让我看到了他的良心所在,很是感动,也让我觉得他是一个了不起的男人,他位高权重,却没有想着享乐,而是责任。
经商者有多少人能够在富裕之后反哺这个社会呢?在我们的生活中,有多少人只是把目光盯在自己的位置和财富上,没有放在社会上呢?这样的人太多了,花天酒地的日子早就让他们忘记了基层的普通民众的疾苦。
我对他说:“放心吧,远哥,我一定会把节目做到最好,只要你们商会想做的事,只要能树立你威信的事,只要对百姓有利的事,我一定会做得漂漂亮亮的,让你既做了好事又名利双收。”
封程远说:“我的名利事小,你这个电视人的责任更重要。要学会适当的监督政府,不要粉饰太平,你说对吗?”
我点了点头,觉得自己离他说的目标还是太远了,还需要不断努力呢。就说:“远哥,以后你要多教我。”
封程远点了点头:“我也希望你能做一个知性女子。只是不要太较真。”
我笑了,撒娇的说:“我较真的时候,是想要你对我好的时候啊。”
封程远把手放在我的右手上,轻轻拍了拍,说:“你和小雨很像,像貌、性格,都像。”
我摇了摇头说:“远哥,别再提她了,我自卑死了,我要是她就好了。”
封程远说:“为什么?”
我说:“那样我就可以毫无顾虑接受你的爱了。”
封程远说:“现在不是一样的吗?”
我说:“不,我总有一种偷了别人的爱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在你面前不能自然而然。”
封程远握了一下我的手,说:“没必要这样。她已经走了多年了,我的心里也已接受这残酷的事实了。现在,虽然没有她,但有了你,我已经很知足了,我觉得你就是她在冥冥之中安排到我身边的。”
我笑了笑,说:“不,不是她,是封月月,你忘了吗?”
封程远怔了一下,说:“哦,我差点忘记了,是那丫头说你要调动工作,让我见见你。”
我说:“是啊,没有封月月,咱们俩就不会认识。”
封程远说:“那我可得好好谢谢这丫头。她说要辞职出来成立自己的公司,改天我请她吃饭,庆贺一下,你去不去?”
“什么?她要成立公司了?”
“是啊,我觉得她还是懂企业的,可以历练一下。”
我轻声的冷笑道:“这下她如愿了。怪不得她要找银行的。”
封程远问:“你说什么?”
我摇摇头,说:“没什么。我听说她要和我前夫结婚了。”
封程远听了一惊,问:“这事是真的?”
我点了点头:“他都和她去棉山过年了,两个人亲热的那个劲,真是……”
封程远拉过我的手,说:“你伤心了?”
我说:“没有,为那样的男人伤心,值得吗?”
封程远说:“丫头,虽然我不能给你一个家,但是我会对你好的。”
我笑了笑,说:“远哥,我理解。”
封程远说:“你和封月月都很优秀,只可惜优秀的女子往往做不了朋友,呵呵。算了吧,各自发展,也很好的。”
我问他:“远哥,封月月真是你侄女吗?”
封程远点了点头。
我说:“你不是说你的两个哥哥都不在本地了吗?”
封程远说:“在棉山,大家都是沾亲带故的,姓封的也没几家人,有也是亲戚了。”
我恍然大悟,说:“这样啊,我明白了。封月月留在白杭市,也是你帮的忙,对吗?”
封程远说:“你吃醋了?”
我说:“我吃什么醋啊,她是你侄女,你怎么帮她都是应该的。倒是我,还得感谢她呢,没有她,你也不会帮我。”
封程远说:“你能这样想就好了。你和她是大学同学,也是朋友,我希望你们不要因为一个男人,变成仇敌啊。”
我淡然一笑,说:“远哥,要说一点顾忌也没有,那我们都不是人了,对不?所以,希望你能理解我,就像我理解你一样。”
封程远说:“哦,此话怎讲?”
我说:“我和刘思雨也只是朋友,可是你还不是不让我和他交往吗?”
封程远说:“这个性质不一样,他是刘起航的儿子,刘起航曾经是我的情敌。”
我说:“可是,我听刘思雨说,你和他们家是世交,你还很关心他们呢,刘起航落马后,也只有你敢帮他们打听消息。我觉得既然你能这样帮他们,为什么就要限制我和他的交往呢?我们之间真的只是朋友关系。”
封程远说:“朋友也不行,走得太近了,总会出问题。我可不希望历史再次重演。”
我咯咯一笑,说:“看吧,你还是吃醋了吧?”
封程远嘿嘿一笑,说:“你就当我吃醋吧,我真怕他会把你给抢去。”
我说:“不会的,你放心了。刘起航抢走了你的小雨,我要是再被他抢走,你能不伤心?”
封程远点了点头,说:“是啊,他是刘起航的儿子。”
我看了他一眼,说:“可是他也是韩雨梦唯一的儿子,你就不能对他好一些吗?”
封程远说:“我已经对他够好的了,你不是说嘛,只有我敢去关心他们。”
我点了点头,说:“那也是。”
说完我们都笑了。
而我们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刘思雨的车正跟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