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看一檔脫口秀節目,一名參賽女選手自嘲做飯無能。她說:“對於別人,菜有快手菜、慢手菜之分,對於我,隻有割手菜和燙手菜。別人是下廚房,我是‘嚇廚房’——驚嚇的嚇。”引得大家哄堂大笑。我也笑了,因為我想起了我當年。
我從家門進校門,再從校門進家門,從來沒有獨居過。研究生一畢業,我就結婚了,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天生有過日子的本事。
剛開始家庭生活,我的廚藝主要靠策劃。
比如,早上起來,我會問隊友吃西餐還是中餐。他一臉迷茫。我再解釋,西餐是餅幹,中餐是方便麵。無論啥餐,我都保證有彩蛋——餅幹加雞蛋,或方便麵加荷包蛋。
又比如,有客來訪,我會做一道甜品,我叫它“赤壁”。很簡單,在薯片凹陷處加上酸奶,酸奶之上點綴幾顆藍莓。別說,味道不錯,顏色雅致,一片金黃,一汪雪白,幾粒藍,十組整齊地擺在紅底描花瓷盤中,好比那赤壁船隊。
光靠策劃不能長久,好文案離開產品都是虛無。一日,我端出“滿江紅套餐”,並報菜名:“胡虜肉、匈奴血、白了少年頭。”它們分別是排骨、西瓜汁、冰激淩球。隊友讚賞了我的創意,但無情地指出,排骨燒焦了,西瓜汁裏麵還有瓜子粒,冰激淩球是買的吧?怪不得是滿江紅套餐,顧客的反應也應該計入其中——“怒發衝冠”。
那個階段,我像一個黑心的網紅餐廳,全靠抖機靈騙生意,根本沒打算有回頭客。其間,還發生過兩次事故。
有一次,我起了油鍋,菜還沒洗完。“滋啦滋啦”油響,我一急,沒想到要先關火,隻想著鍋裏得有點啥,別把鍋燒穿。我抄起洗菜盆,接了點自來水,就往鍋裏倒。鍋是堅強的,火穿過它,燒出一道光,起碼兩尺長。我驚恐萬分,抓起鍋蓋,往鍋上一投,準確率挺高,“啪嘰”蓋住了,“啪嘰”聲中,我已雙手捂著臉飛奔出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