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杉读书笔记

《尼采》[德]马丁·海德格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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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采就是哲学狂人,他最终也确实发了狂,求狂得狂

“权力意志”“虚无主义”“相同者的永恒轮回”“超人”“公正”,是尼采形而上学的五个基本词语。权力意志是存在者的本质,没有理念和目的,就是纯粹的权力扩张、统治世界。一切价值都是虚无,也就是“最高价值的自我贬黜”,价值成为一种“重估”,成为权力意志的计算。既无价值和目标,则一切都是相同者的永恒轮回,“这种永恒的愚弄,把我们卷入其中”。至于超人,是在人类中筛选的学说,是超越人性的,不是人性。人类只是材料,超人才是统治者。用什么统治呢,用“公正”统治。“公正”是什么意思呢?反正不是字典上的任何意思,是“构造着的、离析着的、消灭着的思想方式,是从评价出发的:生命本身的最高代表”。谁来评价呢?当然是超人。于是,“公正”是“权力意志的最高方式”,是“真理之本质的真正的规定基础”。

这就是尼采的形而上学,继柏拉图的“善”、康德的“自由”之后,一个巨大的倒退。他的超人,毋宁说是“狂人”,他的哲学,就是“狂人日记”。世界历史,确实有他狂人日记的一面,尼采就是哲学狂人,他最终也确实发了狂,求狂得狂。

形而上学乃是存在者整体本身的真理

形而上学乃是存在者整体本身的真理。真理是把存在者所是的什么(本质、存在状态)、存在者存在这一实情以及存在者整体的存在方式带入“相、理念”“知觉”、表象、意识的无蔽领域之中。而真理总是要求某个人类,通过这个人类而被安排、奠基、传达,并且因此得到保存。本质上,而且历史性地,真理及其保存乃是共属一体的。

存在状态(存在者之为存在是什么)和存在者整体(存在者整体存在这一实情以及存在者整体如何存在),还有真理的本质方式和真理的历史,以及最后,为了真理之保存而被置于真理之中的人类——这些东西限定了某种五重性,形而上学的统一本质就在这种五重性中展开自身并且总是一再自缚于其中。

我认为,存在的本质就是人!人化的世界,由人设定。人的本质是语言和技术,语言是人的牢笼,技术是人的延伸。真理的本质也是人,由某人提出,以某人命名。

在尼采的哲学里,一切价值和理想都是虚无,唯有“权力意志”是实存

我确信尼采是个坏人,他的哲学是坏的哲学。在他的哲学里,一切价值和理想都是虚无,唯有“权力意志”是实存;一切人类都是蝼蚁,唯有他的“超人”是世界的主宰,而“超人”的主宰也没有愿景,主宰就是愿景。

人是万物的尺度,是存在者存在的尺度,也是不存在者不存在的尺度

笛卡儿的“我思故我在”看起来仿佛是一个三段论,但是,其大前提“如果他思想,他就实存”本身并没有证明,而是运用了“自明性”的魔杖。所以,“故”字应该去掉,改为“我思我在”定律——自我即思想的存在者,人就成为别具一格的主体,在这个“一般主体”的支配领域,“存在者”不再是“受造存在者”,而是“确定存在者”,是“无疑之物”,是“思想、表象”。这个定律乃是“表象的完全本质”,只是给出了一个对“基础”和“原理、本原”的本质的新规定。这个基础定律的本质现在是根据“主体性”的本质,并且通过“主体性”而得到规定的。“公理”现在具有另一种意义,不同于亚里士多德为解释存在者之为存在者而找到的作为“矛盾律”的公理的真理性。诚然,笛卡儿并没有明确地讨论过这个作为基础定律的定律的定律特征。

普罗塔哥拉箴言:“人是万物的尺度,是存在者存在的尺度,也是不存在者不存在的尺度。”

西方形而上学的问题自始就是:存在者是什么

西方形而上学的问题自始就是:存在者是什么?希腊政府把存在者之存在规定为在场之持存状态。对于尼采来说,存在者整体的本质是混沌,因而就是生成,而且恰恰不是固定者和持存者意义上的存在。存在受到了排挤,为的是推出生成,而生成的变异特征和运动特征被规定为权力意志。

价值乃是人能够吞食的最高的权力量——是人,而不是人类

上帝已经死了,我们要让“超人”活起来。

价值乃是人能够吞食的最高的权力量——是人,而不是人类!人类更多的还是一个工具而不是目标。关键在于这个类型:人类只是试验材料,是败类的巨大剩余:一片废墟。

尼采的思想,到了超人这一步,就异化成了魔鬼的意识形态,得到纳粹的推崇。超人本应该是“超我”,不断地超越自己,生成新的自己。尼采却制造出一个人上人的超人。与其说人类是工具,不如说上帝是人类的工具。有了上帝,上帝面前就人人平等。尼采取消了上帝,塑造出超人,超人就成了上帝,而整个人类都成了耗材。

一切存在或思想,都是言说

形而上学被规定为关于存在者之为存在者整体的真理,一种被嵌入思想词语中的真理。这种词语道出对在其机制中的存在者之为存在者的要求,即范畴。所以,范畴就是形而上学的基本词语,从而就是表示哲学基本概念的名称。康德说:我们必须根据判断表来获得范畴表。因此,作为对一切形而上学的本质的标识,我们可以造出一个标题:存在与思想。这个表述表达出:存在是通过思想从存在者出发又向着存在者而被把握为存在者的“最普遍之物”的,而“思想”在此被理解为陈述性的言说。

一切存在或思想,都是言说。这就是为什么在华与华的超级符号和品牌理论中,把一切都诉诸言说,品牌即言说。人的世界,就是语言的世界,存在者是人世的存在者,也就是语言的存在者

我们取消了真实的世界:那还剩下哪个世界呢?也许是虚假的世界吗?绝对不是的!随着真实世界的取消,我们同样也取消了虚假的世界!

尼采对真理的本质作了极端的思考,他把真理的本质称为“公正”。

尼采的“公正”一词既没有“法律上的”含义,也没有“道德上的”含义,而指的是那个承担和完成“符合”之本质的东西,即向混沌的同化,向“存在者”整体的同化,而且因而就是这个存在者整体本身。

公正超越真实世界与虚假世界的区分而向外观看,并且因此观入一个更广大的境域之中——在其中,人的本质得到更广大的规定。

没有真实,当然也就没有虚假,这是语言所决定的。尼采在语言的牢笼中做困兽之斗,而他的武器却乞求于语言。他抓到了一个“公正”,却又说不是一般意义的公正,这是他没有武器了。人的世界,就是语言的世界,存在者是人世的存在者,也就是语言的存在者。语言是海,人是鱼,永远无法上岸。要么“设定”,要么放弃,否则永无宁日,只能发疯。

哲学催生了科学,也逐渐被科学所替代,是技术不断生成新世界、新存在

真理是“持以为真”,是对持存状态之基础的相同性和同一性的估计和预见。这里可以看出尼采对真理地位之“贬降”,真理是由生命所定义的,而人类生命本身归于混沌。尼采找到一个词,艺术,他说生命以艺术的方式归属于一种生成的混沌。真理不能做的事情,由艺术来完成。艺术把生命体美化而使之进入更高的可能性中。这艺术不是狭义的艺术,而是指把生命有所美化而置入更高可能性之中的所有形式。尼采颠倒了柏拉图的真实世界和虚假世界。他说真实世界是生成者,而虚假世界是固定者和持存者。这么说我们永远生存在虚假世界,而真实世界永远在生成之中。所以,尼采说:“真理就是一种谬误。”但是,谬误的意思就是与真理失之交臂,错失了真理之物。那么,真理就是对真理的错失了。真理必然做了两次思考:一方面,真理被思考为对持存者的固定;另一方面,真理又被思考为与现实之物的一致性。以后者为基础,前者就是谬误。而艺术作为美化,是一种与生成者及其可能性的一致性,从而成为比真理更高的价值。

尼采的“艺术”是什么呢?如果按他说的那种功能,不如说是“技术”,科学技术,或者说,技术是艺术所有形式中最重要的形式。所以,哲学催生了科学,也逐渐被科学所替代,是技术不断生成新世界、新存在。

矛盾律应该被视为一个命令、指令

矛盾律应该被视为一个命令、指令。认识的本质骨子里就具有命令的本质特征。生命在自身中,在其生命状态中,就具有命令的本质特征。而原始的命令活动和命令能力又源于一种自由,它本身就是自由存在的一个基本形式。自由就是创作,即对一个基础的毫无根基的奠基,其方式是:自由把它的本质的法则赋予自身。而命令活动无非就是这个。这是认识的命令特征和创作特征的双重说明。命令和创作必须起源于自由,自由的本质包含着“寓于自身存在”,也就是说,一个自由的存在者能够与自身相一致,存在者能够在其可能性中把自身赋予自己。我可以以《中庸》的开篇一句话来对应这一哲学:“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谁命令的?天命令的。而率性,充分地发挥这天命之性,就是把自身百分之百赋予自己,就是自由。

一切运用范畴的思维,任何运用图式的预先思考,亦即根据规则的思考,都是透视性的,是由生命的本质所决定的

尼采对认识的生物学解说:

理性也就像欧几里得的空间一样,成了某些动物种类的特异反应性,而且是多种特异反应性中的一种。一切运用范畴的思维,任何运用图式的预先思考,亦即根据规则的思考,都是透视性的,是由生命的本质所决定的。这样一种主观强制性乃是一种生物学的强制性。

我们也可以此来解释“格物致知”,格,就是对混沌的图式性思考,是思考的规则,然后透视是非善恶。

尼采说:目的性乃是一个结果,不是一个原因

理性中的目的性乃是一个结果,不是一个原因。

自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以来,这是一个形而上学的基本学说:目的就是原因。

比如我们为了住宿和遮风避雨,于是建了一间房子。目的就是建房子的原因。尼采并非要否定这一解说,而是要强调,目的是先行被固定的东西,是理性生产出来的,因此就是一个结果,一个被构造出来的图示意义的结果。这种对目的性范畴的特别强调表面,尼采不只是把目的性把握为其他范畴中的一个范畴,而且把它理解为理性的基本范畴,赋予目的性这样的一种优先地位。

这一哲学降维理解到我们的日常工作中,亚里士多德是首先服务于最终目的,目的、现状、真因、对策。尼采对目的就是结果的思想,则指向我们的“成果物定义”,把成果“物”最清晰地构造出来,图示出来,这就是那个靶心的钉子。

需要曾起过决定性的作用

在理性、逻辑、范畴的构成中,需要曾起过决定性的作用:不是“认识”的需要,而是归结的需要,图示化的需要,是为了达到理解和计算。

我们总是想从此岸到彼岸,以为自己是站在此岸看彼岸

由于我们试图澄清如何才能够把混沌设定为可认识者和有待认识者,我们就已经不知不觉地碰到了认识者——那个把握世界、征服世界的生命体。这不是偶然的,因为就其本质来说,可认识者与认识者向来一体地取决于同一个本质基础。我们不可能把两者分离开来,也不能要求孤立地找到它们。认识并不像一座桥,能够在某个时候一劳永逸地把一条河的两个自在现成的河岸连接起来;而不如说,认识本身就是一条河,它在流动之际先把河岸创造出来,并且以一种比一座桥向来所能做到的更为原始的方式使两个河岸相互面对。

我们总是想从此岸到彼岸,以为自己是站在此岸看彼岸。事实上,我们是那条河,自己创造了两岸,也在不断改变两岸。

真理的本质是一种“评价”

认识的“真理”就在于认识对生命的有用性。真理根本就不是某种自为之物,而是一种可评价性。对一切本质之物的本质规定都要回溯到“评价”。本质性的东西要从其价值特性的角度来把握。一切存在者的本质从一开始就一般地设定为价值了。而所谓“价值”,尼采理解为“生命”的条件。价值设定并不是指从外部通过某个人加给生命的评价。价值设定乃是生命本身的基本过程,是生命实现和完成其本质的方式。

这是一个生成世界向存在世界的极度接近——此乃观察的顶峰

对“存在者是什么”这个主导问题,其中一个答案大体上是巴门尼德的,叫作存在者存在。这是一个十分深刻的答案,因为这个答案首次为后来者确定了何谓“是”和“存在”——持存状态和在场状态,即永恒的当前。另一个答案大体上是赫拉克利特的,叫作存在者生成。存在者在持续的生成中存在,在自行展开和对立的衰变中存在。尼采把存在者和生成者在一个基本思想中联结在一起,这个基本思想就是——生成者存在,乃是由于它在创造中存在着生成并且生成着存在。但这样一种存在着生成却成为生成着的存在者,亦即在已经变得固定的东西(作为一个僵固者)向被固定者(作为具有解放作用的美化)的不断生成中成为生成者的存在者。尼采说:“给生成打上存在之特征的烙印——这乃是最高的权力意志。”把生成者重新压铸在存在者上,就是权力意志的最高形态;而从其最深刻的本质来看,这种重新压铸就是瞬间状态,亦即相同者的永恒轮回。尼采说:“一切皆轮回,这是一个生成世界向存在世界的极度接近——此乃观察的顶峰。”

最高的思想道说要义就在于:在无言中道出真正要道说的东西

最高的思想道说之要义就在于:并非简单地在道说中把真正要道说的东西隐瞒起来,而是要这样去道说之,即在无言中道出真正要道说的东西。思想之道说乃是一种缄默活动。此种道说也吻合于语言最深刻的本质。语言在沉默中有其本源。作为缄默者,思想家以自己的方式达到诗人的地位,但又永远与之相分离;而反过来讲,诗人之对思想家亦然。

这里的“缄默活动”,德文为Erschweigen,英译为a te lling silence,或许也可以译为“无语的言说”。这段话可以作为《有人写诗》的书评,如华楠所言,这是语言和存在的战斗。语言会获胜,但存在不会败,败的是人。而写诗,就是人对语言的反抗吧!人会不会败呢?因为人是思想者,一切都是人的思想,存在者整体也必须人化。所以人也不会败,人是参战者,也是战场本身。

形而上学的主导问题

自古至今哲学所常质疑问难又一再没有找到通道的问题是——存在者是什么?

形而上学就是那种追问和探究,它总是受这样一个唯一的问题引导:什么是存在者?因此,我们把这个问题称为形而上学的主导问题。

形而上学的基本立场就是:这个主导问题的追问者如何总是被嵌入没有明确地被展开的主导问题的结构中,由此得以置身于存在者整体中,获得一种对存在者整体的态度,并且因而共同规定了人在存在者整体中的位置。

《有人写诗》就是这样一种态度。

思想本身实际上只有当思想者存在时才存在

思想本身实际上只有当思想者存在时才存在。因此,思想者是比单纯的所思之物的个别情形更多的东西,更是与之不同的东西。前者,即思考这个思想的人,也不是无论在什么地方和什么时候都会出现的人。对这个思想的思考有他本己的历史必然性;这种思考本身决定着一个历史性的瞬间。唯从这个瞬间而来,在那个思想中所思的东西的永恒性才能显露出来。

在华楠的诗集《有人写诗》中,就是这样的人在这样的瞬间,写出的每一首诗都是永恒的显露。

尼采看到了什么呢?答曰:世界的总体特征

尼采看到了什么呢?答曰:世界的总体特征。世界包含无机物和生命体之整体,而生命体不只包括植物和动物,也包括人。无机物与生命体并非别列或叠加,而是一种交织在一起的生成联系。我们整个世界乃是无数生命体的灰烬,尽管生命体与整体相比微不足道,但万物已经被转化为生命了,并且因此得以继续。不要说死与生对立。生命体只不过是无生命物的一种而已,而且是罕见的一种。

在《论语》里,子路问死,孔子回答:“未知生,焉知死。”这是儒家的实用主义态度,不整这些“没用的”。子路如果遇到尼采,尼采就会具体回答他了。

真正的认识者,把握最高原则、最高原因,不受附属原则和表象的干扰

尼采称“看而勿信”为“认识者的第一美德”,而认识者的“最大魔鬼”是“亲眼目睹”。在《论语》中,孔子说过,亲眼看见也不能信,“所信者目也,而目犹不可信;所恃者心也,而心犹不足恃。弟子记之,知人固不易矣”。不过,尼采的观点要直接得多。真正的认识者,把握最高原则、最高原因,不受附属原则和表象的干扰。

华与华的设计,要能自行显示,要最能闪现,要最能奔跑

万物中真正自行显示的和最能闪现的东西,就是美。美的标识,就是最能闪现者。

我喜欢这个定义,华与华的设计,就是要求它能自行显示,要求它最能闪现,还要求它最能奔跑,传遍世界!

艺术就是手艺,没有手艺,就没有艺术

古希腊人用同一个词,既命名艺术,也命名手艺。

我喜欢这种“技术上”的用法,艺术就是手艺。创意易得,手艺难得,想法再好,没有手艺就做不出来。就像你的创意是画一颗白菜,但你怎么能画得如齐白石那么好呢?不是专业人士,有时候他也能冒出新奇的创意,但是没下过十几年甚至几十年苦功,就没有那个手艺。没有手艺,就没有艺术。

超级符号的追求:让人不自觉地陶醉而沉浸其中

爱洛斯,在尼采美学中就是与陶醉相结合的东西,在爱洛斯中最受喜爱和渴望,因而被置入基本关联之中的理念,就是那个同时又最能闪烁的显现者和闪现者,这个同时也是“最能闪耀的东西”,“最令人出神的东西”,被证明为美的事物的理念,也就是美。

最能显现,最能闪耀,让人不自觉地陶醉而沉浸其中,就是超级符号的追求。建立超级符号的美学理论,也是华与华的学术使命。

品牌标识的设计标准是,它能不能被一个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普通人准确地描述,甚至描摹出来

柏拉图初步向我们表明:艺术即模仿,是一种描摹和重描。艺术按照这种特性只可能具有一种低级的地位。模仿的艺术解释是以希腊的真理概念为基础的,只有在这个基础上,模仿才有其意义和分量,另一方面也才有其必然性。

我愿意借用“模仿”这个词来定义超级符号的设计艺术,设计的目的是迅速地显现、闪耀和被传播,也就是播传,而不是被驻足研究,所以,它必须基于模仿,而又易于模仿,就像我们说一个品牌标识的设计标准是,它能不能被一个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普通人准确地描述,甚至描摹出来。这种模仿不仅是艺术的模仿,还要推动社会学的模仿,就是塔尔德的《模仿律》,一切社会行为都是人与人之间的相互模仿,大家都唱“你爱我,我爱你,蜜雪冰城甜蜜蜜”,就是模仿律。始于模仿,发动模仿,就是超级符号的设计艺术。

我读书一般先通读,再把没读懂的部分读一遍,最后用笔记记录以后需要和用得着的部分

一节一节地读,每一节读两遍半,先通读一遍,一路知道哪些读懂了,哪些没读懂。读完完整一节,再读第二遍,捋清第一遍没读懂的部分。最后用笔记记下自己需要和以后用得着的部分,算半遍。这样一本书有时需读三四个月。所以经常有朋友问我一年读多少本书,我也答不上来。读完这本,下一本我计划读费希特的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