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世界上最短的咒語是什麽?”
“知道,是一個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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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做了個好夢。
有點庠,川木通撓撓臉,懶洋洋醒來。青天白日,他已在桃樹下睡了大半天了。
正是春天,桃花燦爛,遠遠望去,青山綠水,整片桃園像朵巨大的雲浮在上空,緋紅一片。清風吹過,紛紛揚揚下起桃花雨,纏纏綿綿,就算神仙看了也有幾分**漾。
川木通卻**漾不起來。
不遠處,那個嬌小的身影已在眼皮下跪了三天。田素穿件水藍色的廣袖留仙裙,裹著盈盈可握的腰,嬌俏飄逸,若站在清風寒露裏,會讓多少年心中**起漣漪。可她偏偏倔強地跪在那裏,端莊認真,沉默堅定。
愛跪不跪,川木通才懶得管。他倒了杯酒,配著切得薄薄的熟牛肉,真是快哉。田素也從容地從包裹裏拿出素包子,斯文地吃起午飯。這三天都是如此,時間一到,她用膳比川木通還準時。
“不是該不食不寢才顯得有誠意嗎?”
“我得保持體力才能支撐到您點頭。”
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川木通笑笑,這倒比一哭二鬧三上吊有趣,偶爾還可以用牛肉換幾個素包子吃。不過事實證明,牛肉才是心頭愛,川木通可不想再做虧本生意。
吃罷飯,再小酌幾杯,日漸西沉,川木通站起來,掃了掃滿身的花瓣。路過田素,看也不看一眼。
“離開吧,別擾了這分春色。我不收徒弟的。”
其實,川木通滿臉絡腮胡子,一身灰袍子,要說壞了這春色,也隻能是他。
田素抬起頭,神情堅定如一:“我不是來拜師的,我是來嫁給您的。”
2
川木通笑笑,不放在心上,也不再說什麽,徑直走了。田素收了包裹,不遠不近跟著。
那距離保持得恰到好處,趕不走,甩不掉,就像白水城那邊施加的壓力。一隻嫩黃小鳥撲扇著翅膀停到掌心,小黑豆般的眼睛好奇地盯著他,川木通暗歎,鬥轉星移,自己離開廟堂也有七八年了,而他也終於按捺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