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西拉姆·多多遊行人間三部曲

如幻的國度,真實的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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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唯行走是家園

2005年的印度,在機場的行李輸送帶前,我跟J說:“德裏國際機場的出口,長得很像一個加油站,不信你待會兒出去時看看。"J說:“不會吧!”

第二天和J坐著電動三輪車經過一個加油站,J驚呼:“哇!德裏的加油站建得好像國際機場!”

即便如此調侃著,我仍然堅持:印度是一個不得不來的國度,尤其作為一個中國人。

不同於英國人來印度,為了拾取微弱的貴族餘暉,也不同於美國人來印度,熱衷於靈修與冥想的另類嬉皮。中國人來印度,是因為直到來了印度,你才能真正了解“東方”的全部含義——也許聆聽了佛陀,你才終於懂得了老莊;也許看到了泰姬陵,你才開始理解梁山伯;也許嚐遍了咖喱的辛辣,你才學會欣賞汾酒的香糯。天竺遠遠,但不應隻是中國人心目中的“西天”,中土浩浩,也不應僅是印度人記憶裏的“大唐”。如果中國是跏趺而坐、晝夜思索的老者,印度便是那同樣古老的菩提樹。中國用一個指頭點數不過印度的年輪,印度用一千個年頭回答不了中國的疑問。可能坐下來思考的問題,隻有走出去才有答案。所以,行走吧,唯行走是家園。

2.曆史的中心,都城的邊緣

沒有專業向導,連本旅遊指南都懶得找,我遞給三輪車司機一張寫了一串地名的紙條,報上了一個包一整天車的價錢——150盧比,所有行程順序都由這位錫克族的年輕人來安排。這樣的旅行比較輕鬆隨性,也許不夠深入徹底,但是你又怎麽能指望一次觀光就把一個城市、一段曆史、一種生存狀態看徹底呢?

曾經有朋友問過我:“你為什麽這麽喜歡跑印度,你很愛印度嗎?”我說:“是啊,我第一次去就愛上了印度。”

但我知道自己隻是作為一名異鄉人去愛她,如果我是印度人,真不確定還能不能夠再愛她,包括愛她的苦難。於是,即使鑽進三輪車,即使紮進人流和塵土,我還是堅持遊走在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