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西拉姆·多多遊行人間三部曲

弦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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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國平先生在他《人生哲思錄》中寫道:“音樂用天國的語言敘說天國的事情,詩用人間的語言敘說天國的事情。詩人痛苦了,因為俗人根據人間的事情來理解人間的語言,總是誤解了詩人。音樂家可以免於此患,反正俗人聽不懂天國的語言。”

在本書第一次出版時,我突然冒出一個想法:何不邀請音樂人以音符來為詩歌作釋?讓詩與歌交融,或許在人間亦可尋得一幽徑,徑向天堂。雖然隻是個人的一個略帶嬉戲的想法,在微博上登出邀請信息之後,竟得到了相當多的回應。在給欲參與創作的音樂人一一回信時,我在信中對他們說:“很高興我們有機會在一起做一件自己喜歡的事情,不管未來結果怎麽樣,但願當下就是歡喜的。這裏所提供的詩稿,你可以根據自己的體會,用自己的風格,為自己認為最有感覺的那一首詩譜曲,我沒有任何的要求或限製,這是一次重新再創作的過程,希望能夠給予大家最大的創作空間。”

正因為如此的放空,在陸續收到各人製作好的音樂時,竟收獲了最大的驚喜——原來每一個人所讀取到的,遠比我所書寫的要深邃、廣大,作者將作品全然交付於與讀者,讀者又成為了新的創作者,譜之以曲、賦之以歌,這種合作的形式,讓我真切地感受到了心靈之間的交互與激**。其中更有一些詩句被不同的人以不同的風格演繹著,如此得不一樣,卻同樣得出色,以致無法抉擇,隻好一並收錄,希望聽者聽後,也能觸動到不同的意象空間,進入不同的心靈層麵,進而傾聽到更為靈動的自己。

五年之後,本書再版,也許是因為五年前的大膽嚐試,讓我與音樂有了更深的緣分,這五年間我也受到了音樂人的邀約,專門為他們填詞。這些音樂作品,有的是音樂會上使用的歌曲,有的是電影插曲,還有的是電視劇的片頭、片尾曲。填詞又有別於詩歌的自由創作,那是一種配合,一種支持和賦予,是一種既需要創造,又需要放舍的創作狀態,而且你的作品必須評判由人,乃至一次次被否定再重新開始,一次次去探索語言在限製之下仍然存在的無限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