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兩個孩子在那裏劃著船,我坐在船上一邊掌舵,一邊觀看著周邊的古跡。我喜歡自在地暢想,不喜歡因為什麽特別的事情去懷古。甚至有的時候,我會非常厭惡那些高高聳立在那裏的古跡,和那些沒有什麽特色的古跡混在一起。它們周邊往往會有一所陳舊的房子,還會有一個神職人員,沒有任何精氣神地和他的妻子坐在房前嗑瓜子。可是,我的情緒總是變化無常,每每去市場買糧食的時候,我總會向漁人們打聽有關周邊教堂的一些事情。有一次,我和漁人談論一座荒廢的教堂,聊著聊著,我們又說到了船,我說我的船是烏索利耶式的,這樣的船非常輕巧,可是如果我劃到湖中央的時候,就會有翻船的危險。
漁人們不約而同地對我說:“您搭乘神甫的船吧!”
原來,這座荒廢的教堂早已沒有任何的活動了。開始還有一個助祭,助祭走後隻剩下神甫一個人,他的名字叫菲利蒙,直到現在,他還在為助祭的離開感到憤怒呢!
菲利蒙神甫經常在誦經士和看門人走了以後,替誦經士念經和幫看門人打掃教堂,然後打鍾。他很滿意這樣的生活,每天都高高興興地接待著每一個來到這裏的教民,一直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以後,才結束這份工作,開始他另一種生活——在湖上用船運載過往的人以及運送劈柴。
漁民們都說坐菲利蒙神甫的船多麽舒服,多麽安全。他們還說神甫是一個非常有力氣的人,他可以帶你去任何地方,哪怕遠至伏爾加、阿斯特拉罕都沒有問題。他還是一個非常和藹的人。
從那以後,每當我去買糧食,就會有人和我說起神甫。有一次,神甫和主教為了三個盧布而舉辦宗教儀式。當隊伍走過小市場的時候,路邊一個女小販攤位上的鱸魚吸引了他,之後他的注意力就一直在這條魚上,最後竟然忘了隊伍,等他想起時,隊伍已經不見蹤影了。漁人們又和我講起了神甫奮勇從火中救人的故事,而現在他又沉迷於經營湖上的營生。前一段時間,有一個很富有的教區邀請他加入,被他一口回絕了。他家裏經濟條件不太好,老婆現在還在工廠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