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因文集(共4卷)

第七十一次晤談(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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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在轉角處等待K太太,一見麵就告訴她說他遇到了紅發女孩。他假裝沒看見她,而她也沒有跟他說話,不過她一定是“氣得說不出話來”。他不是害怕那位女孩——不,是一點都不害怕。(顯然他很慶幸自己能夠更勇敢地麵對焦慮,也覺得自己慢慢變得跟其他孩子一樣了。)今天晤談過後,理查就要回家過周末,所以他帶了手提箱過來。他看起來有些憂鬱,但是比上星期六好很多,也不太注意經過的路人。進入遊戲室後,他拿出兩個半克朗【半克朗(half-crown):英國舊製的銀幣,等於二先令六便士。的硬幣來玩,並且把硬幣放在桌上旋轉,開心地看著它們旋轉的樣子和發出的聲音。玩硬幣的時候,他說今天的天氣不太好,問K太太公交車是不是會很擠(這時他又露出擔憂的表情)。

K太太詮釋說,那兩個硬幣代表她的**,剛剛他就像以前小時候一樣玩母親的**,或是代表他想要這麽做。讓硬幣旋轉則是代表讓**複原;他斷奶的時候,很擔心是因為自己攻擊或吞並了**,所以它消失了。剛剛他問公交車是不是會很擠,意思是指害怕K太太的小孩和病人會全部過來跟他搶**,而且會因為他想要獨占而攻擊他。K太太提到他曾經問說(第六十七次晤談)要是住在X地的人都跑到山頂上或擠進公交車的話會怎麽樣。這些都跟他覺得自己已經摧毀了媽媽體內那些未出生的小孩有關,而有時候他又會希望把小孩還給媽媽。

理查從K太太的袋子裏拿出玩具,並且很開心地發現她在裏麵多放了幾個他通常拿來當小孩的小玩具人偶。另外,他昨天一直想把受損的人偶跟其他玩具分開,所以她還帶了一個小盒子讓他裝那些人偶。對理查來說,K太太多帶來的玩具就像是禮物或是愛的象征。【玩具如果壞了,我通常不會馬上更換,而是固定會等到假期過後再更換,不過像鉛筆、紙、粉筆等文具如果用完了,我就會補充。這時,史密斯先生正好經過,並且對坐在桌前的K太太和理查微笑。理查在想路人看不看得到桌上擺的玩具,他說他不希望被別人看到,不然他們一定會覺得他很幼稚。說完之後他就跑到路上去看從外麵能看到什麽,回來之後說隻看到K太太坐在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