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罪疚與修複

第七章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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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前提與結論成了循環辯證。假設分析情境不是由分析手法塑造而成,且正向與負向的移情並未被合理地掌握住,那麽我們既不可能得出移情精神官能症的結果,也無法祈求兒童能夠在麵對分析治療與分析師的過程中,自行獲得解脫。關於這一點,我稍後會更加詳盡地探討,在此我僅做一小結,說明為何我認為安娜·弗洛伊德傾全力誘引正向移情,同時減少對分析師反製性的負向移情之做法,不僅在技術上有所謬誤之外,事實上和我的方法比起來,也會對孩童父母更加不利,畢竟負向移情會自然地導向孩童日常生活中的聯想客體。

在第四篇演講文中,安娜·弗洛伊德提出了不少再度暴露出這種惡性循環的結論,而且特別明確。關於“惡性循環”一詞我曾解釋過,意指由某些前提推演出的結論,爾後又被用來當作印證的論證法。略舉其中一項看似謬誤的結論為例:安娜·弗洛伊德指出,在兒童分析中,欲克服兒童論說能力不足的障礙,是極不可能的。不過她也語帶保留:“至少直到我執業至今,若按照我所提過的那些技術來做的話。”然而緊接著,她卻附上了一段具有定理性質的說明,她解釋道,當我們分析成人時,對於早期童年時期的發現,“正是透過一些自由聯想與詮釋移情反應(transference-reactions)的方法所揭露出來,也就是那些在兒童分析中不管用的方式。”在書中好幾處,安娜·弗洛伊德強調,為配合兒童的心智,對兒童的分析應該改變方法。然而她卻在未經實務操作的測試下,對我研發的一些具有理論基礎的技術提出質疑。不過,我已經透過實際的應用,證實這個技術的確可幫助我們從兒童身上,擷取到比成人分析更為豐富的聯想元素,進而做到更深層的洞察。

從我自身經驗所得出的結果,讓我對安娜·弗洛伊德所提在成人分析中用以偵查病人早期童年的兩項技術(亦即自由聯想與移情反應之詮釋)並不適用於兒童分析的說法,不得不加以強烈駁斥。我甚至相信,正是兒童分析此特殊領域,尤其是針對幼童的研究,為我們的理論提供了有益的貢獻,因為唯有當兒童分析更加深入,許多在成人分析中晦澀不明的細節才得以見之於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