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佛教史

第十六章 宋以後之佛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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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概說

自武宗會昌之法難,繼以五代之戰亂,佛教之氣運大衰。宋興,佛教前途,欣欣向榮,如春花之怒發。蓋宋太祖誌在振興文教,其於佛教亦然。建隆元年六月詔諸路寺院,經後周世宗時所廢而未毀者不毀;既毀之寺,所遺留之佛像,亦命保存;且屢令書寫金字銀字之《藏經》;《釋氏稽古略》稱:“開寶元年,敕成都府造金銀字之《藏經》各一藏。”又曰:“帝自用兵平列國,前後凡造金銀字《佛經》數藏。”《佛祖統記》稱開寶五年,詔京城名德玄超等,入大內,誦《金字大藏經》,帝親臨,並賜紫方袍雲。所建之寺頗多。太宗雖信道教,亦未若視佛教之重也。

開寶四年,太祖遣張從信往益州成都雕《大藏經》,版成於太宗太平興國八年,此實我國《大藏經》版之嚆矢。又印度西域之僧齎梵經來中土者,陸續不絕;國人之遊曆外國者亦多;翻譯之業,以太宗時為最盛。至當時外人之來華者;太祖時,則有曼殊室利(中天竺人,與沙門建盛同來。)、可智、法見、真理、蘇葛陀、彌羅(西天竺人)等。太宗時,則有法天、缽納摩、護羅、法遇(中天竺人)、吉祥(西天竺人)、天息災(迦濕彌羅人)、施護(烏填曩人,西北印度之一國)。此諸人中,以天息災、施護、法天為最著名。

太平興國五年,法天三藏始受命來京師;當以此時為譯經之始。是年,天息災(明教大師)、施護(顯教大師)、法天(傳教大師)、法護等諸三藏亦來,乃於太平興國寺兩,建譯經院以居之,後賜名傳法院;寺分三堂,中央為譯經之所,東為潤文之所,西為證義之所;法進、常謹、清沼諸人,充筆受綴文之役。是時天息災定譯經儀式,茲據《佛祖統記》所記者,列之於下:

於東堂麵西,粉布聖壇;作壇以粉飾之;開四門,各一梵僧主之,持秘密咒七日夜;又設木壇,布聖賢名字輪,壇形正圓,層列佛大士天神名位,環繞其上,如車輪之狀。目曰大法曼拿羅;請聖賢;阿伽沐浴,凡供養之器曰阿伽,此言沐浴之器。設香華燈水肴果之供;禮拜繞旋,所請冥祐,以殄魔障。第一譯主,正坐麵外,宣傳梵文。第二證義,坐其左,與譯主評量梵文。第三證文,坐其右,聽譯主高讀梵文,以驗差誤。第四書字,梵學僧,審聽梵文,書成華字。第五筆受,翻梵音成華言。第六綴文,回綴文字,使成句義。第七參譯,參考兩土文字,使無誤。第八刊定,刊削冗長,定取句義。第九潤文官,於僧眾南向設位,參詳潤色;僧眾日日沐浴,三衣坐具,威儀整肅;所須受用,悉從官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