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學研究十八篇

附錄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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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寶積經·迦葉品》梵藏漢文六種合刻序

藏中諸經傳譯的形式,唯《大寶積》最為新奇。凡大部經典,本是用叢書的體例逐漸編集而成,這是我們所確信的,所以此類大經,都先有許多零譯單本,或每種先後經幾次重譯,到後來得著足本的梵文,遇著一位大譯師,才把他全部首尾完具重新譯成,《華嚴》、《般若》諸譯本成立次第都是如此。《寶積》初期的迻譯,也不違斯例。自漢、晉至魏、齊,零譯單本不下數十種,到唐中宗神龍二年至先天二年(七〇六至七一三),菩提流誌三藏才泐成現在的百二十卷本。但他有一點極為別致,全書共分四十九會,內中隻有二十六會為流誌新譯,餘下二十三會則采用舊譯,所以這部百二十卷《大寶積經》,我們可以借用版本學家的術語,名之為“唐百衲本”。

這種“百衲本”的辦法,想來是先把舊有許多零譯單本拿來和梵文對照,倘若認為都要不得,便重新譯,倘若認為其中有一種要得的,便采用了他。本刻的經文,就是全部四十九會裏頭第四十三會所說,流誌以前,曾經三譯:第一次為漢支婁迦讖譯,名為《佛說遺日摩尼寶經》;第二次為晉時譯,名為《佛說摩訶衍寶嚴經》,失卻譯者姓名;第三次為姚秦時譯,也失卻譯者姓名,原名何經,亦無可考。流誌對勘的結果,認為秦譯是要得的,所以不另譯,便把秦譯編作全書之第一百一十二卷,名為《普明菩薩會第四十三》。那漢、晉兩譯,認為要不得,便把他們淘汰了。

《寶積》在翻譯史中,還有一段掌故。當玄奘三藏在玉華宮譯成六百卷的《大般若經》之後,他的門生便請他譯《寶積》,那時他已經六十九歲了。他拿起《寶積》梵本,譯上幾行,即便擱起,說道:“此經部軸與《大般若》同,玄奘自量氣力,不複辦此。”其後不過一個多月,他便圓寂了。這部經不能得玄奘這位法匠譯他,真算憾事。玄奘說他的部軸與《大般若》同,《大般若》六百卷,現行百衲本《寶積》百二十卷,不過得《般若》五分之一而強,所以我們很疑心流誌所譯,還不是足本。後來北宋法護、施護諸人所譯,也許有許多是《寶積》“遺珠”,本刻所錄之第四譯《佛說大迦葉問大寶積正法經》,便是其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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