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衡給中學生的作文課(全3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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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閱讀科普作品,同時又采訪科技界,使我有機會參加有關學術活動。一九八四年八月在北京召開全國第一次思維科學討論會,籌備成立思維科學研究會,我有幸參加。這種綜合學科的研討與文學界開會有很大不同。會議人數不多,一共才五十九人,但名家不少。我的偶像如錢學森、吳運鐸、高士其等都出席了,還有八十歲的心理學教授胡寄南,美學家李澤厚等。

錢學森用一整天的時間做開場報告,後幾天就坐在台下仔細聽。大家自由爭論最前沿的知識,主要是討論思維規律,邏輯思維與形象思維的不同及聯係。就在這次會上錢學森提出五種思維方式:形象思維、邏輯思維、靈感思維、社會思維和特異思維。耳聽筆記,這是一種近距離的閱讀,讓我的思維方式有了一個大擴張、大轉換。自從增加了科學方麵的閱讀,我才知道世界原來有這麽大,思維方式可以有這麽多種。自覺頭腦比原先靈活聰明了許多。後來我與人合作寫了一篇談思維科學的文章,經錢學森先生審定發表在《光明日報》上。

四、關於理論和學術經典的閱讀

我在《文章五訣》中提出形、事、情、理、典。這個“典”是指經典、典故,特別是理論經典。什麽是經典?常說為經,常念為典。經典標準有三:一是達到了空前絕後的高度;二是上升到了理性,有長遠的指導意義;三是經得起重複引用,能不斷釋放能量。由於長期的文化積累與篩選,每個領域都有各自的經典。而更高層次的是理論和學術經典,特別是政治與哲學方麵的經典。

一般人,特別是文學愛好者常誤認為政治、理論枯燥乏味,幹癟空洞,不如文學那樣水靈、煽情。這是因為文學與理論屬不同的思維體係,一個是形象思維,一個是邏輯思維。人們雖感覺到了這個不同,但不知道作為形象思維的文學隻有借助理性的邏輯思維才會更深刻,從而更形象、更生動。就如我們常說的,隻有理解了的東西才能更好地記憶。這中間有一道門檻,翻過之後,就是一片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