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伊德文集(全十二冊)

文明及其缺憾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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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為什麽和我們關係密切的動物沒有表現出這種文化意義上的鬥爭呢?我們不知道。有一些動物,如蜜蜂、螞蟻、白蟻很有可能奮鬥了幾十萬年才形成了我們至今仍十分賞識的那些國家製度,那種功能的分工,那種對個體施加的限製。我們目前這種狀態的一個標誌是,我們憑著自己的感受就知道,讓我們處在動物國度的這些任何團體裏,或者扮演它們授給個人的任何角色,都是不會幸福的。對其他物種來說,有可能在其環境的影響和內部相互鬥爭的本能之間已經形成了一種暫時的平衡,於是,發展就停止了。在原始人當中,力比多的一次新發作可能在破壞本能方麵使活動能量重新迸發出來。在這裏還有許許多多的問題,迄今為止我們還沒有答案。

現在還有一個問題和我們密切相關。文明是用什麽方法來控製攻擊性,使它變得無害,或者把它擺脫掉的呢?這些方法中有一些我們已開始了解,但對於那些看起來是最重要的方法我們卻還不了解。我們可以在個體發展史中研究這種攻擊性。當個體的攻擊性渴望變得無害的時候,在他身上會發生什麽事情呢?這是一些值得注意的,我們絕不可能猜測到的事情,但又是一些似乎非常明顯的事情。他的攻擊性是心力內投的(introjected),內在化的(internalized);事實上,攻擊性被送回到它所起源的地方——意即,指向了自我。在這裏攻擊性被一部分自我所接受,自我把自己作為一個超我(super-ego)而和自我的其他方麵對立起來,現在又以良心的形式,準備對自我實行同樣嚴厲的攻擊,這樣,自我就會享受到攻擊別人的快樂。在嚴厲的超我和附屬於它的自我之間的這種緊張,我們稱之為罪疚感;(the sense of guilt),它作為一種懲罰的需要而表現出來。[101]因此,文明通過使這種緊張減弱或者消除這種緊張,通過在他的內部建立一個機構來監視它,像一個被征服的城市裏的駐軍一樣,從而控製了個體十分危險的攻擊性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