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日記

8月23日 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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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凱蒂:

繼續密室日程表。每天早上八點半敲鍾前,瑪格特和媽媽就會很緊張地提醒還在衛生間洗漱的爸爸:“噓……爸爸,小聲點,噓……皮姆。”“現在是八點鍾,快回來,別再放水了,走路輕點兒!” 樓上的門會在八點二十打開,緊接著,地板上會傳來三下啪嗒聲,這意味著安妮的粥好了。我爬上樓取自己的“小狗”盤子,再回到自己的房間裏,一切都以飛快的速度完成:做頭發,清洗幹淨自己的尿壺,收拾好床鋪。快點,鍾要敲了!樓上的凡·達恩太太已經換了鞋子,正穿著臥室的拖鞋走來走去;凡·達恩先生也一樣。等到八點半公司上班時,房間裏聽不到一滴水的聲音,沒有馬桶抽水聲,沒有走動聲,一切都靜悄悄。

現在我們有了一點真正的家庭生活:瑪格特、爸爸和媽媽和我一樣都想做點事情,不論讀書還是幹活,我們都很開心。爸爸正坐在那張咯吱作響的床邊上(當然總是帶著狄更斯和字典),那張床甚至連個像樣的床墊都沒有,隻用兩個枕墊湊合做床墊,但爸爸心裏會想:“條件再艱苦,我們照樣能過!”一旦他開始讀書了就會完全沉浸進去,隻會時不時地冒出點笑聲,接著會非要媽媽來分享某個有趣的情節。如果回答是:“我現在沒空。”爸爸會在片刻失望後接著讀,稍後又碰到有意思的地方時他會再次嚐試:“這個你非得聽聽,媽媽!”媽媽大都坐在那張“奧普科拉普”**(一種荷蘭式的床,可以折疊起來靠牆立著,在前麵掛上簾子看上去就像個書櫃),讀書、縫補、打毛衣或者幹其他的,隨她自己的興致而定。她會像突然想起了什麽,說得很快:“安妮,你知道……瑪格特,快記下……”片刻之後,一切複歸平靜。瑪格特“啪”的一聲合上書,爸爸還沉浸在自己的書裏,而媽媽開始跟瑪格特聊天,我有些好奇,也在旁邊聽著。接著,爸爸也會被拉進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