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隻不過是我垂釣的溪流。
我飲用它,與此同時,我看到了沙底,
發現它是那麽淺。
細細的水流悄然流逝,而永恒依然如故。
我願飲得更深;我願在天空垂釣,
底部綴滿卵石般的星辰。
我數不出其中一顆。
我不認得字母表中的第一個字母。
我一直懊惱,
自己已經沒有剛出生時那樣聰穎了。
地產經紀人
人生如果達到了某個境界,自然會認為無論什麽地方都可以安身。因此,我把周邊十幾英裏內的村莊都考察了一遍。我幻想著已經把這些村莊買了下來。因為這些村莊都是要出賣的,而我把它們的價格都已摸清了。
我走訪每個農戶,品嚐他們的野蘋果,和他們談農活兒。隻要他隨便出個價錢,我就會按價買下他的農場,盤算著日後再抵押給他。他甚至可以把價錢出得更高些——隻要他能讓我買下所有的東西。可我們沒有簽合同——就讓他的話當合同吧,因為我是這麽喜愛交談——我耕耘著這片農場,從某種程度上說,也耕耘著他這個人,至少我是這麽認為的。我盡情享受了一番耕耘的樂趣後,就起身告辭,留他一個人繼續耕耘。
我發現,許多適於安家的地點,其條件看起來很難在短期內得以改善。或許有人會說它離村子太遠,可依我看,是村子離它太遠。
“好啦,我可以住在那兒。”我這樣說的,也確實住下了,住了一小時,一冬又一夏。看看我是怎樣讓歲月急馳而過,怎樣挨過寒冬,迎接春天到來的。
這個地區未來的居民,不論他們把房子建在哪裏,此前早就有人住過,這一點是肯定的。
一個下午足以讓我把一片荒地開為果園、林地或牧場,決定哪些優良的橡樹或鬆樹該留在門前,並且讓每一棵砍倒的樹木都物盡其用。然後我就聽之任之了,如同休耕。也許,一個人越是勇於放棄,就越富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