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茱蒂:
剛才,我和一位女士麵談,她想帶個小孩回去給先生一個驚喜。我費了不少工夫才使她明白,既然要撫養小孩,就應該跟先生商量好比較適當。她固執地說這根本不關先生的事,因為以後小孩子的穿衣、清洗和教育都將落到她身上。我真為男人感到難過,看來有些男人根本沒什麽權力可言。
我甚至懷疑好鬥的麥克雷醫生也是家庭暴力的受害者,而施暴者就是他的女管家。麥卡克太太真是令人反感的家夥,她完全不關心我們的醫生。我還得將他交給一位孤兒來照顧。此刻,醫生在樓上照顧小孩,小莎莉正幫他縫外套上的扣子呢,瞧她盤著腿坐在壁爐邊的毯子上,儼然一副家庭主婦的樣子。
你不會相信,醫生和我之間發展出一種蘇格蘭式的默契。現在,他習慣於在下午4點鍾下班後到這裏巡視,確定孩子們沒有拉肚子、遭受殺害或者得傳染病。4點半他出現在我的辦公室,我們一起談談共同關心的問題。
您以為他是來看我的嗎?才不是呢!他是來這裏吃吐司配果醬、喝茶的。他的管家大概沒把他喂飽,因為他看起來又瘦又餓。等我跟他再熟一點,我就會煽動他回去反擊。
這時候,因為有東西吃,他好像非常感激。不過,哎,他那副極力保持社交禮儀的樣子實在好笑。開始的時候,他一手端著一碟鬆餅,另一隻手握著茶杯,恨不得長出第三隻手來拿東西吃。如今,他總算有辦法啦。他把兩個膝蓋靠在一起,然後將餐巾紙折得長長細細的,放在膝蓋上充當臨時餐盤。於是,他便這麽肌肉緊繃地坐著,直到喝完茶為止。我覺得應該給他提供一張桌子,不過看到“蘇格蘭男人”這副模樣,給我每天增添了不少樂趣。
郵差先生正好進來,我想應該有你來的信。信件使我在孤兒院一成不變的生活中,有喘息的機會。如果你想讓這個院長繼續快樂地幹下去,最好多寫些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