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文去青島大學當教授,便從青島寫來情書;張兆和畢業搬回蘇州老家,情書便寄到蘇州。
1932年,在巴金的指點下,沈從文帶了很多西方名著,特意從青島跑去蘇州看張兆和。不巧的是,張兆和出去了。他很失望,以為張兆和是故意在躲他。張兆和的二姐張允和接待了他,對他印象不錯。張家人都很喜歡沈從文,尤其是張兆和的弟弟們,覺得他講故事講得太好了。於是,二姐極力勸說張兆和去旅館看他。
連續收到四年的情書,縱然是一塊堅冰,也已經慢慢融化。張兆和對沈從文的態度柔和了許多。黃昏時他們走在九如巷,沒有言語,卻美得好似一幅畫。
沈從文終究還是沒能讓張兆和點頭,他不得不戀戀不舍地離開。臨別時,沈從文請張允和幫忙向父親提親,言辭懇切:“如果爸爸同意,就早點兒讓我知道,讓我這鄉下人喝杯甜酒吧。”
張父的答複是:“兒女婚事,他們自理。”這便是應允了。張允和立即發去電報,隻有一個字:“允。”一語雙關,既代表父親應允了婚事,也代表發電報人的名字。張兆和卻擔心沈從文看不懂,偷偷又發了電報給他:“鄉下人喝杯甜酒吧!”
表麵上看,她情感的天平已傾斜向他。可是,由感動支撐起的婚姻,似乎與愛情無關。
1933年9月9日,沈從文和張兆和在北平中央公園舉行了十分簡樸的婚禮。他希望這個日子象征長長久久,可用一個人的愛承擔兩個人的婚姻,就算長久,真的是幸福嗎?
她在家中行三,他親昵地稱她“三三”,她便喚他“二哥”。婚後不久,沈從文母親病重,他不得不回湘西老家。人在湘西,一封封熱烈的情書從未間斷:
“三三,我的心不安定,故想照我預定計劃把信寫得好些也辦不到。若是我們兩個人同在這樣一隻小船上,我一定可以作許多好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