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摸摸頭2.0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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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蕉豐收,整車整車地被拉走,經過一個多月的忙碌,采摘告一段落。

一天晚上,農場主來到工棚結算工錢。

農場主賴皮,輕車熟路地澆下一盆涼水,理直氣壯地說出了一些以前從未提及的苛刻條款。

譬如,生長期因蟲害死去的香蕉樹要賠償,掛果期被大風刮倒的香蕉樹要賠償,所有人力不可抗拒的損失都要由阿明來賠償……七算八算,工錢比預期中的少了幾乎一半,而且還要到下一季香蕉成熟時才能一起結清。

他不滿,想要離開,卻又受縛於之前簽訂的合同,受製於農場主張嘴閉嘴打官司的威脅。他沒的選,隻能吞下委屈,繼續當雇工留在香蕉園。

他長到二十多歲一直在中國邊陲的底層世界討生活,沒人教他如何維權。

他能做的隻有祈禱來年不要再有這麽多天災人禍,期待農場主能發點兒善心,不再刁難。

農場主象征性地留下了一些錢,拍拍屁股揚長而去,沒有絲毫良心不安。

臨走時,他指著屋角的吉他說:你還挺有閑情逸致……

他使勁咬緊後槽牙,聽得見咯吱咯吱的響聲。

香蕉在生長過程中會從根部長出很多再生苗,采摘完香蕉後,需要砍掉主株,隻留下長勢最好的那株再生苗,這樣就不用再從幼苗開始種植,省去了一些麻煩。

他憋著火在香蕉林裏砍主株時,正逢緬甸政府軍和果敢特區彭家聲部開戰。

彭曾是當年金三角地區有名的“戰神”,但那時已臨耄耋之年,久未用兵,將庸兵懶,沒幾天,他的部隊便被緬甸政府軍打散,其本人也不知所終。

緬甸政府軍摟草打兔子,順勢將兵力部署到了左近的佤邦地區,坦克開到了他當年修建軍校的那個小鎮。

佤邦軍隊和緬甸政府軍在小鎮對峙了好些時日,聽說後來經過好多次談判才使局勢不再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