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年某月某夜,雲南大研古城五一街文治巷,大冰的小屋。
三杯兩盞淡酒,老友們圍坐在火塘邊上,輕輕唱歌,輕輕聊天。
在座的有不少歌手,張智彈著冬不拉,正吟唱新曲給大家聽。
張智唱的是後來被傳唱一時的那首《流浪者》,他唱:
我從來都不認識你,就像我從來都不認識我自己
所以我不停地走,所以我不停地找啊
太陽升起來又落下去,愛人來了她又走了
所以我不停地走,所以我不停地找啊……
小屋的門外站著兩個人,靜靜地聽著,一曲終了才推門進來。
來者一位是大鬆的徒弟瓶罐,一位是個黑黝黝的長發披肩的精瘦男子。
我蠻喜歡瓶罐。他來自臨滄鄉下,是個樸實的年輕人,他那天的到來我並未多想,後來才知道,瓶罐第二天即將趕赴南京入學,那次是臨行前來看看我們(瓶罐的故事,見《小孩》一書的《送你一棵樹》)。
瓶罐介紹身旁那個黝黑的長發男子:這是我的老鄉阿明,小時候我們一起在建築工地上幹過活兒。他也是一個歌手,今天剛剛流浪到麗江,我領他來拜拜碼頭。
小屋是流浪歌手的大本營,進了門就是自己人,酒隨便喝歌隨便唱。廣庇寒士的本事我沒有,提供一個歇腳的小驛站而已,同道中人聚在一起取取暖。
我遞給他一碗酒,問他要不要也來上一首歌。
他蠻謙遜,推辭了半天才抱起吉他,唱了一首自己的歌:
短暫的青春像是一根煙,不知何時不小心被點燃
美麗的青春就像一杯酒,喝醉再醒來我已經白頭
但我沒有後悔,我已展示過一回
我沒理由後悔,誰也隻能有一回
青春萬歲,我願意為你幹杯;青春萬歲,我願意為你喝醉
青春萬歲,我一直與你相隨;青春萬歲,再次回頭看我也不會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