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讚鬱的蒙太奇

再見吧,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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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口徑女郎》

也許是因為性情傲慢,無論是讀書還是聽音樂,我從來都不喜歡所謂的世界名著,就喜歡覬覦無論誰看都稀奇古怪的東西。在電影方麵也不例外,因為與生俱來的怪物性情,要找一部自己喜歡的電影實屬不易。

在1992年,我偶然遇見了酷似詹姆斯·保羅·麥卡特尼的人,交上朋友後我才發現他和我的興趣愛好竟然如此相似,那位高手的名字叫李勳。和他一起分享電影和音樂的幾年是我人生中文化生活最豐盈的時期,真是讓我終生難忘。正在準備導演處女作的允、電影音樂編導趙、FM DJ宋、電影海報店老板李、爵士評論家李、FM專欄作家李、電影專職記者吳等,我們幾個酒友經常會一醉方休,直到次日早晨上班高峰過了之後才會散夥。好在當時的我們大部分都是無業遊民,所以時間多得很。雖然我也發表了出道作品,但什麽時候才能接拍下一部電影還遙遙無期。因此,當年總是用“曾經的電影導演某某”來做自我介紹。當時在國外留學的李勳突然從俄亥俄州回來了。我們經常以電影代餐、熬夜喝酒,天天混日子。在那繁雜的混亂局麵裏,我還能沉下心來認真看電影,所以常被他嘲笑成老夫子。他時而耐心地指導我,時而嚴厲地鞭策我,就這樣,過了一天又一天。遇到他之後,我才學會嘻嘻哈哈地觀看可怕的《藍色鑽石》,還跟一點兒都不像教科書裏出現的嚴謹藝術家那樣的天真爛漫的老頑童布努埃爾成了好朋友。

與阿貝爾·費拉拉正式照麵也是那時候的事情。雖然以前在斯卡拉劇院看過《中國女孩》,但李勳費盡周折弄來的代表作品《四五口徑女郎》才算是我跟費拉拉正式認識的一個契機。在這部電影裏,一個聾啞少女在大白天遭遇了兩次強奸。不愧為裁縫,她用熨鬥打死了第二個男人,然後將屍體剁成塊放進了冰箱。在每一個無法入睡的夜晚,她就會從冰箱拿出一塊扔到紐約的各個角落。每當那個時候,她就會手持強奸犯留下的四五口徑手槍射殺映入視野的所有男人。最後,她穿著修女服去參加一個化裝舞會,並試圖展開最後一場屠殺派對,不料卻被一個女朋友刺死。不會耍寶、更不會擺譜的純粹、簡潔明了、不會說廢話的年輕人費拉拉,不免讓人聯想到步入老年的畢京柏。正如李勳所說的那樣:“說幹就幹!”朋友們稱其為“蠻幹主義”,也叫不管三七二十一。這也是後來李勳創作《甜蜜的俘虜》或《睫毛膏》之類電影時盡情發揮的那種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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