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撒謊者的供述

碎掉的是完整的

字體:16+-

——作家走走小說《我快要碎掉了》碎片式讀後感

1

這是一部不討好讀者、不討好編輯、不討好市場,甚至不討好寫作者自己的作品。

這本書像根刺,把文學的虛無繁榮紮破了,那繁榮原本像豬尿泡那麽飽滿。

書裏有兩個山魯佐德,她和他講的是發生在中國的現實種種。

能麵世就是個奇跡。別期待其他了,甚至別期待有幾個人讀她。

2

不知道怎麽寫書評。

我的意思是不會寫那種布滿“解構、迷宮、先鋒、後現代、敘事圈套”的書評。所以這隻是一篇讀後感。我更喜歡用這個俗詞,打小時候起就一直在用的詞,讀後感。

當你讀完某些文字時內心總得分泌出點什麽吧,哪怕是一句宣傳計劃生育的標語。即便是看到這個——

“一人超生、全村結紮”,看完不僅有心理反應,生理上也難免會有,比如本能地夾緊褲襠。

這本書同樣是被閹割過的。但淨身之後的它,依然比那些全須全尾的東西更具雄性特征。

3

雖然一個“好”字太籠統,但在找到更精準的定語之前,我還是要用“好文字”這三個字。既然一句標語都可以,那麽好的文字更能激發出讀者的雙重反應,心理上的,和生理上的。就像當年讀《變形記》之時,格裏高爾·薩姆沙在文章中以甲蟲的形態爬行時,胸骨後陡然升起一股焦灼,體內像是被什麽點燃了一般,沒有明火,那是一大堆悶燃的枯葉產生的熱量,炙烤五髒六腑。我巡視了自己的四肢,看它們是不是會突然幹癟下去,哢吧哢吧地,生出肢節。

當壞壞跟著走走進入那個單調的房間時,一種感覺浮現了。幽閉、壓縮、某種無形條帶在你咽喉部的漸漸束緊——我以為壞壞要被囚禁了,以文學和傳授寫作技巧的名義。

在我認識到錯之前,被關在房間裏的是我,一個讀者,而非那個討要稿費的專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