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小周入职报到的第一天就撞上一桩大案。
原本他就特意起了个大早,对着镜子左看右看看了半天,临走前仍不忘给他那额前一撮“微型刘海”抹抹发胶。二十分钟的车程还是太紧张,严小周只顾专心致志设计着自己的惊艳亮相,没想到局里人影寥寥,他十分尴尬,讪讪地溜到工位。还没等屁股坐热,叶大队长的紧急调令就已来到面前,同去的资料处小王脸上的神情让他觉得,大事不好!
只怪小周早上没留意,新闻报道已然在街头巷尾传得沸沸扬扬——市东区那家赫赫有名的私人藏馆于昨夜失窃了一架价值上百万元的屏风。安保严密的私人藏馆藏品失窃,本就格外引人注目,还偏巧的就是这架——当代著名艺术绘画师张大仙先生三十多年前的最后作品。其实这张大仙今年不过七十岁出头,但在精神病院已度过了三十年的时间,说这是他的收山之作也毫不夸张。据说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因无法忍受爱人的离去,他为情癫狂,用画笔将所爱之人藏在这张画屏中,从此只愿活在画中似的,既无法与人交流,亦未能再拿起画笔,时间久了,精神病院于他是最好的归宿。
一路上,小周拿小王的案情梳理当传奇故事听,等站在藏馆门口才发现,与其说这是一个做收藏的私人藏馆,不如说是一个屹立在都市中的哥特风鬼屋,连接见他的藏馆负责人都能瞬间让他脑补吸血鬼管家的形象。
“这是张大仙个人展廊,属于特殊馆藏,很少对外开放。两侧会进行画师生平三百多幅画作的轮番展列,走廊尽头便是此次遗失的屏风原本摆放的位置。除了屏风,馆内其他收藏皆没有任何损毁痕迹。”
看来小偷目标非常明确——小周环视四周。拉起封条的现场里,一些警务人员做着最后的线索收集。由于藏馆的照明颇为阴沉,他们头戴照明灯,显得像正在地下艰苦作业的矿工。小周却没了平日里的玩世不恭,只觉得头皮发麻,神经紧绷,仅仅转个身都感到心里一惊。
“不好意思啊,常说张老先生画的葡萄让人想吃掉,他笔下的人物更是仿佛注入生命般,活了一样,因此很多人在观看时都会产生不适。”藏馆负责人习以为常地解释着,倒看不出他有多么不好意思。
“不轻易对外开放,屏风又是在夜间丢失的。窃贼应该非常了解馆内布局和藏品价值,还有时间仔细清理现场痕迹,这不难排查吧?”
“主要锁定了几名安保人员。尤其其中一位比较可疑,是特意和人换班到昨晚的。不过……他也是按点来,按点走,整个晚上都在馆内,没有什么作案时间。”
小周皱了下眉头,但还是记下几个关键地址,准备稍后逐一走访,正要离开时却对上一张大黑狗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