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上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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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時,房間內一片昏暗。

洪治從**跳了起來,走到桌子旁,抓起鬧鍾。

果然不出所料,鬧鍾顯示已經五點多了。鬧鍾的設定並沒有解除,這代表他連續睡了四個半小時,連鬧鍾吵鬧的鈴聲都沒有聽到。

最近老是發生這種情況。

上個星期六,他也是聽到一陣激烈的敲門聲才從夢中驚醒,才聽到鬧鍾正響個不停。由於鬧鍾響了很久,在樓下的母親以為發生了什麽事,趕緊衝上樓。洪治也為自己對這麽吵鬧的聲音漸漸沒有反應感到不安起來。

家裏仍然籠罩在無人的寂靜中,母親似乎還沒有下班。室內的溫度降低不少,感覺和戶外差不多。

洪治歎了一口氣,沒有開燈,坐在床邊。

今天是星期三,是去曜子家的日子。她每個星期三上早班,三點就下班了,每次都會做好晚餐等洪治一起用餐。這種每周約會一次的生活已經持續了將近一年。

包括和曜子的關係在內,這三年半碌碌無為的生活似乎讓他未來的路越來越窄,也讓他越來越墮落。如今的他也許比螻蟻更不如,隻能勉強算是螻蟻的呼吸吧。

洪治在一九九九年八月辭職時暗自下定決心,至少在未來的五年不工作。

他決定“等候”五年。

不是等待,而是等候。翻了字典,發現“等候”的意思是:①做好準備地等待;②充滿期待地等待。當時,洪治對三年又四個月的上班族生活感到極度疲勞。高中三年期間他經曆了退隊和之後的學校生活、為考試刻苦用功,把自己搞得筋疲力盡,覺得再度陷入這種狀態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大學四年是重整時期,他努力讓自己走出高中時代的疲憊,無論對課業和社團都不太熱衷,隻有求職活動比其他同學更鉚足了全力。泡沫經濟崩潰後,洪治就讀的那所大學的畢業生就職情況很糟糕。即使如此,他仍然能夠在大型不動產公司謀得一職,因為在整個大學期間,他就像受傷的野獸在洞穴中靜養般,靜靜地調養十幾歲期間累積的疲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