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語魯大師樂,曰:“樂其可知也。始作,翕如也;從之,純如也,皦如也,繹如也,以成。”
“魯大師”是魯國掌管音樂的官員,孔子跟他討論對音樂的感受。
孔子喜歡彈琴,也喜歡聽音樂,能夠從琴聲中聽出這首歌的感情。孔子對音樂的審美境界是很高的,他認為“樂其可知也”,音樂是可以理解的。
為什麽可以理解?孔子說“始作,翕如也”,第一樂章,也就是前奏、序曲部分音量不要太大,要收斂而含蓄,演奏時別一下子放開,主題也不必太明確。就像《天鵝湖》的開篇,輕而緩,循序漸進地讓聽眾代入音樂中,這就是“翕如也”。
接下來,“從之,純如也”。到了第二樂章,主題逐漸地清晰、明朗起來,美好而和諧的主旋律逐漸出現,帶動著其他聲音一起向前走。
“皦”(jiǎo)形容月光皎皎,“皦如也”形容激昂、激越,聲音越來越洪亮,節奏越來越鏗鏘有力。
最後,“繹如也”,演奏的聲音匯聚在一起,產生不可阻擋的感覺,即使演繹結束,也有嫋嫋餘音。
古時候的音樂結構往往是這樣的:從簡單而輕緩的音符和節奏開始,輕輕地進入,接下來多個旋律開始混雜,之後主旋律逐漸明朗起來,最後音調越來越高昂、節奏越來越快,匯總成一股強大的氣勢,撲麵而來,喚醒聽者的情緒。
如果你去聽莫紮特的《土耳其進行曲》,也會有類似的感覺,它的音樂結構也是如此。東西方的古典音樂,在很多方麵是相似的,人類的審美本身就是相通的。
這段話描述了孔子對音樂的細致感受,娓娓道來,十分動人。
但這段話我在生活中很少聽到別人引用,對很多人來說確實有些拗口。何況現在的音樂變化越來越大,種類越來越多,層次越來越豐富,不熟悉古典樂的人,對這段話可能不會產生多大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