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鐵經典第2輯:少年維特的煩惱

可爾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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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來臨!——我坐在狂風呼嘯的崗頭,獨自一人。山中風聲淒厲。山洪咆哮著躍下岩頂。可憐我這被遺棄在風雨中的女子,沒有茅舍供我避雨棲身。

月兒嗬,從雲端裏走出來吧!星星嗬,在夜空中閃耀吧!請照亮我的道路,領我去我的愛人打獵後休息的地方,他身旁擺著鬆了弦的弓弩,他周圍躺著喘籲籲的狗群。可我隻得獨坐雜樹叢生的河畔,激流和風暴喧嘯不已,我卻聽不見愛人一絲聲音。

我的薩格爾為何遲疑不歸?莫非他已把自己的諾言忘記?這兒就是那岩石,那樹,那湍急的河流!唉,你答應天一黑就來到這裏!我的薩格爾嗬,你可是迷失了歸途?我願隨你一起逃走,離開高傲的父親和兄弟!我們兩個家族世代為仇,薩格爾嗬,我倆卻不是仇敵!

風啊,你靜一靜吧!激流啊,你也請別出聲息!讓我的聲音越過山穀,傳到我那漂泊者的耳際。薩格爾!是我在喚你喲,薩格爾!這兒是那樹,這兒是那岩石,薩格爾,我的親愛的!我在這兒等了又等,你為何遲遲不來?

瞧,月亮發出銀輝,溪流在峽穀中閃亮,丘崗上灰色的岩石突兀立起;可丘頂卻不見他的身影,也沒有狗群報告他的歸來。我隻得孤零零坐在此地。

可躺在那下邊荒野上的是誰啊?是我的愛人?是我的兄弟?——你們說話呀,我的朋友!嗬,他們不回答,徒令我心增憂戚!——啊,他們死了!他們的劍上猶有斑斑血跡!我的兄弟嗬,我的兄弟,你為何殺死了我的薩格爾?我的薩格爾嗬,你為何殺死了我的兄弟?你們兩個都是我的親人喲!在丘崗旁安息著的萬千戰死者中,數你最最英俊!可是他在戰鬥裏卻可怕無敵。回答我,親愛的人,你們可已聽見我的呼喚!唉,他們永遠沉默無言,胸膛已冰涼如泥!